褚楼默然。
这赵同知,只怕还是顾忌他爹,否则寻常捕役哪有这么客气行事的?他只得无言下床,勉强披了一件外衣,就被簇拥着押出去了。
邸店大堂空无一人,堂倌掌柜都不知所踪。
褚楼一路上装作无知,朝那捕头探问。
“这位差爷,我晚上还参加了府尊大人的宴席,回来也不过个把时辰,怎么突然来抓我?赵同知唤我问话,那府尊大人呢?我、我父亲同他同朝为官,总要让我见一见府尊大人……”
中年捕头轻轻推他前行,对他的问话过耳不闻,只是动作比之前更轻了些。
褚楼见好既收,不再吭声。
说起来,这帮捕役行动间严谨有度。
比起捕役,这帮人更合府军做派。
他按下怀疑,一路来到了府衙。
知府衙门灯火通明,两班衙役目不斜视,堂上肃穆森严。
褚楼进去之前快速看了一眼,见主位空置,一名留短鬚的官员坐在下首,正俯首看什么。
“大人,人已带到。”
那捕头拱手行礼,行动之间格外剽悍有力。
赵同知点头,示意他退开,随即便看向了堂下的少年人。
暗夜杀机“令尊是镇守西海的褚将军?”
褚楼抬头,神情诧异。
这赵同知……这么直接的吗?他迟疑地点点头,拱手道:“回大人,正是家父。”
赵同知一手摩挲下巴的胡渣,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本府今夜发生大案,具体内情本官不好与你多说,”
他淡淡道,“这几日,只得委屈小将军在咱们府城司理院住下,待查清这案子与你并无干系,再放你南下。”
褚楼心中一凛。
“同知大人,”
他急切道,“无论什么案子,总得告知小子,好让小子为自己分说一二?”
赵同知却抬手制止他。
“小将军只须静等几日,其余事情本官亦无权决断,”
他对那捕头示意,“带下去,不必上刑具,好生看守,饭食勿要怠慢。”
褚楼还想说话,直接被人捂着嘴巴拖下去了。
有那么一刻,他几乎以为自己要被私下处决,十分后悔先前没有想办法逃跑。
司理院……司理院不就是府城监狱!
天爷!
他活了这么些年,头一次坐牢!
要是让他爹知道了……不不,要是让他妈知道——褚楼绝望地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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