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之的书房里,不知何时添了张软榻,雕花繁复,甚显雍容华贵。
陆宝珍忍不住往里头瞧了两眼,不知他这样高大的身子,在这榻上小憩时会不会伸不开腿。
思绪打了一转,一路沉默的男人停在她跟前,递来了不知何时热好的牛乳。
察觉到他身上没有了适才不稳的气息,陆宝珍接过,在他乖顺的目光中小口小口喝了起来。
裴景之安静等在一旁,垂眸便能瞧见她一眨一眨的眼睫,钩子似的划过他心口。
此处不会有人来打搅他和陆宝珍,也不会有人来让眼前的姑娘分心,她的眼里只会有他一个人。
想到这,裴景之身上的躁动渐渐平和下来,好似戾气被抚平,清明一点点回拢。
许久,那碗牛乳终于见了底。
陆宝珍抬头,才发现他竟然一直等在身侧,替她放好碗,又替她添了温水,还俯身,在她微愣的黑眸中靠近,尝了尝那牛乳的味道。
只是此刻的裴景之格外安静,眼中缱绻勾缠,像是情意绵绵,眸底却又压抑着一股她瞧不懂的情绪。
直到有人在外头出声,裴景之才停下。
“主子,大夫人想要自尽,被身侧丫鬟救了下来。”
陆宝珍猛然清醒,她下意识看向面前的男人。
那股冷沉的压迫一点点又升了起来,裴景之退开了些许距离,脸色隐在晦暗不明的光影里,好似并未生出急躁。
“嗯。”
一声轻应冷淡至极,可陆宝珍碰到的手,却又一次冰冷刺骨。
他许是,也没有那么不在意。
“要不要,去瞧瞧?”
“她不会死。”
裴景之看向前头,侧脸轮廓清晰,“她还没瞧着我毒发而亡,怎么可能会真自尽。”
陆宝珍的沉默像是一种无声的回应。
她看着面前已经冷静下来的男人,听着他如此无谓地说起自己的生死,她好像在他淡淡的语气里瞧见了他这些年行过的,并不平坦的路。
那股沉闷又一次从心底生出,陆宝珍只觉,今日因他心疼了一次又一次。
“宝珍不是想知道,那日我为何失约?”
裴景之忽然侧头看回她,打断了她的思绪。
只是那双向来淡漠的眸子,在这一刻竟闪过了一抹痛苦。
可很快他又勾起了唇,像是想起什么,带着撕开一切的无谓,凉薄至极。
“那日,我去瞧了瞧我的母亲,她同我说了个秘密,她还说宝珍该是不可能和我在一起,但我若为她所用,她可以,永远埋下那件事,再不阻拦我。”
裴景之的每个字都有些轻,像是不打算再挣扎,任由眸中那一点火光在话中熄灭。
“我自然不想你知道,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你远离,再瞧着你走去旁人身侧,但我也知晓,她的话从来都不可信。”
“所以后来,你软禁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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