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怒府中宾客被赶走,无异于受了一场人尽皆知的责罚。
小厮咬着牙匆匆回了裴则桉的院子,不敢再露出不满,也怕极了此事真传到老夫人耳中,断了他留在二少爷身侧的路。
心思一转,他回到裴则桉身侧,见着沐浴后换了中衣的男子,面带忐忑地将手里的木盒呈了上去。
“如何,她可高兴了?”
裴则桉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那木盒,嘴角溢出轻笑,伸手接了过来,却懒得打开。
小姑娘惯爱给他做些小东西,想来这次也是,想要顺势低头,同他和好。
“二少爷,宝珍姑娘她......”
小厮咬了咬牙,一脸为难。
裴则桉唇角笑意停下,目光随之沉了几分,“她不喜欢?”
“小的被宝珍姑娘赶出来了,她说,她说她不稀罕少爷您的东西,还有这个盒子,里头装的是那孤本。”
想起适才受到的气,小厮眼珠子一转,开始添枝接叶,想要将事情都推到陆宝珍身上。
“小的劝了几句,想请她莫要同少爷您怄气,安心收下您特意让人准备的礼,可宝珍姑娘连看都没看就让人将奴才给打了出来,还说往后在裴府见到小的一次便打一次......”
“小的不过一个奴才,自是能忍,只是宝珍姑娘好像连带着对贺姑娘也生了不满,说,说若不是她故意弄出那伤......”
眼见着面前的人脸色一点点冷了下去,眸中也有怒意翻涌,小厮低下了头,在心中嘲笑着陆宝珍的不识抬举。
若是个有脑子的,知晓他是二少爷亲近的小厮,怎么都会对他和和气气,再赏些好东西,来打听他这主子的心思。
可那陆宝珍倒好,不仅对他疾言厉色,还敢派人将他赶出院子,让他丢如此大的脸。
既如此,他便将此事全都推到她身上,让她好好尝一尝被冷落的滋味。
届时等他们少爷真冷了心懒得去哄,这陆家女,还不是得眼巴巴地贴上来,打听他们少爷的事,再求他通融?眼下在那装模作样,真是可笑。
小厮低着头盘算,说出的话也越加阴阳怪气。
“依小的看,还是二少爷您心太软,宠得那陆宝珍不知天高地厚,真要说起来,如今那陆家如何配得上咱们裴府,偏她还瞧不清自己的身份,竟敢让小的带着您的东西滚......”
裴则桉怒意上涌,听她如此不识好歹,随手便将手中的木盒狠狠砸了出去。
“啪”
的一声,吓得小厮立马闭上了嘴,心中生出忐忑,不敢再开口。
跌落的木盒被摔成了两半,伴随着那巨大响动的,还有一道东西碎裂的声音,没有如此低沉,滚出来时,还带着些清脆,在静下来的夜里甚是刺耳。
裴则桉顺着声音望了过去,刚低头,便瞧见了几处翠绿。
一个被他摔碎的玉镯。
有些熟悉,他不敢相信。
裴则桉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就着春日的寒凉,将他心中汹涌的怒火彻底扑灭,转而涌上来的是一股从未有过的惊慌和无措。
可旋即,又是更深的愤怒,和他不敢去细想的无力。
他摔碎了他送给陆宝珍的镯子,那个她自收到后便从未取下过的玉镯。
她竟然将它还了回来。
可明明他都已经决定娶她,已经决定护住她一辈子,就因为今日他去见了见贺知微,她便要同他闹成这样,将镯子取下还他?
复杂的情绪压得裴则桉有些不知所措,他看了看地上已经变成几段的玉镯和碎片,眸底闪过猩红,而后又是难以平静的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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