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笙身体确实是孱弱,被风一吹,便咳嗽了几声。
“怎地如此冷,”
婉转动听的声音响起,含有一丝怜悯之意,“二姐姐为何不烧些炭火来。”
定睛一看,一道婷婷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众星捧月似的,在丫鬟们的拥簇中缓缓走入。
是谢珠,她披着极其暖和的貂毛披风,手里揣了个裹着皮子的暖炉。
因常年习舞,她身量纤纤,容貌娇俏,眉眼含笑,看着亲和,却仪态、教养极好,和她的嫡姐一样,面上总是挂着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
在会客厅中,谢笙见过这谢珠一次,当时只觉这谢珠和她姐姐比起来,还是沉不住气,嫩了些。
但现在单独一看,谢珠确实有显赫人家的贵女之风。
一进屋子,谢珠先上下打量了一圈,又笑吟吟地把目光落在谢笙身上:“二姐姐,身体可好些了?”
她这突然殷勤拜访,就连秋月都闻到了来者不善的气息。
谢笙还未回答,又被从门漏进来的风吹得咳嗽两声。
秋月忙去关门。
谢珠身边的贴身大侍女芙蓉便蹙眉,故意道:“这屋子怎地还漏风,三小姐真是心善,还来看二小姐,但要冻着了可不好,还不快去搬一箩银丝碳来烧着。”
她认为作为嫡三小姐的谢珠来此地是纡尊降贵,给了谢笙天大的光荣。
这破院子,要不是三小姐执意要来,她都怕脏了自己的鞋。
底下的丫鬟们自是应了,又把门打开。
冷风灌入,谢笙又咳了一声。
只见芙蓉又看向站在一旁的秋月,发作道:“你身为二小姐身旁的一等丫鬟,竟连主子屋内如此寒冷都置之不理?照管不力,理当受罚!”
“什……”
秋月碍于芙蓉的地位,只能憋闷在心,不敢回嘴。
分明是你们进来不关门!
可谁让她主子势弱,主子不能给她出头,她更不能吱声了。
这芙蓉又是三小姐身边最得脸的婢女,在府中说一句话,甚至比二小姐这个正经主子说的话都有用。
秋月哀怨地看了一眼谢笙。
此时,作为屋主的谢笙并不说话,只看向芙蓉。
这芙蓉虽是奴婢,却穿金戴银,服饰料子极好,发号施令时极其自然,比她这个二小姐看着还体面。
作为芙蓉的主子,谢珠只当是没见到这婢子间的纷争,只眉眼弯弯,如可爱的妹妹般很亲切地和谢笙说话:“见二姐姐身边人不得力,妹妹很是心疼,便自作主张为姐姐你换个伶俐的丫头。”
她也不等谢笙回答,只吩咐道:“听闻府内新添了数名丫鬟,唤来让二小姐过目。
秋月伺候主子有所疏漏,打发出院子,在府中自粗使丫鬟做起罢。”
粗使丫鬟!
那是府中地位最低的奴婢,干最苦最累的活,在冬日,于冰水中浣洗衣物,那手冻得裂开——
秋月瞪大了眼睛,虽是自知三小姐发话,自有大小姐在背后撑腰,她心生绝望,却还是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二小姐:“小姐……”
她是二小姐房里的侍女,按理三小姐是不能管她的去留。
“怎地,你还想求情?”
芙蓉再次出声,似笑非笑地看她,“秋月,二小姐在病中,三小姐作为妹妹自然要帮她整顿院中的风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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