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著,小的也没见过呀。”
元宝站在堂下苦著脸回报,“这都一百多年了,谁还记得这事儿?小的都问遍了,大夥儿也就知道有这麽个事儿。”
篱清坐在堂上一手支在颊边沈思:“知道……他……是为了什麽吗?”
“哟,这就更没人知道了。
据说狼王和虎王还都去问过,叫二太子一句话给堵回来了。
外头传的都是那些闲著没事儿干的瞎猜的。”
“就没人知道了?”
“没人。
要不王您去问问。
二太子对您可对别人不一样,兴许您去问他就……”
原本半明半晦的眼猛然抬起,仿佛一阵寒风刮过,元宝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赶紧屈膝跪下再不敢往下说:“小的多嘴。”
“真的就这麽重?”
垂下了眼喃喃自语,额前的发披泻下来,更看不清表情。
“下去吧。”
起身径自从元宝身前走过。
待得他走远,元宝才敢慢慢抬起头,背上早湿了一层。
而那个方向,正是通往酒窖的。
几十年过往无痕,当初特特送来的十多坛酒还余下不少。
细心地一坛一坛数过,又反过来再数一遍,少了一坛。
有谁能在狐王府中出入自由,又这麽觊觎著他这些酒?答案不言而喻。
偷惯了别人家的,他终於偷到自家人头上来了。
不觉得心疼,却被勾起了心中深藏的回忆。
取来酒盅满满倒了一杯,酒液过喉,满口生津。
从前从前,百年如同一日,一日又如同千年,无风无浪也无悲无喜。
狼王的酒宴上有人大胆说出一句“狐王才是真绝色”
,蓝衣金扇,一看便知是生平最鄙薄的纨!
子弟。
也唯有纨!
子弟才最擅用温柔,无声无息地续上一杯茶磨上一碟墨,再送上一张善意体贴的笑脸,些微温暖就轻而易举地渗进了冰封千年的心。
起风的夜里回到家,有人在一室昏黄中回过身来相拥相抱,“去哪儿了?怎麽凉成这样?”
话里也满是暖意。
屋外的夜露霜寒就完全地远去了,原来这就是相守的幸福。
喜欢或者不喜欢,都说不上来,没去想。
只当是贪恋他的那一点温暖,再强悍的人也终会在心中小声地企盼会有人来把自己捧在手掌心上宠。
乌骨簪、竹纸扇、花灯夜,桥那边的老汉扯开了宏亮的嗓子喊:“澜渊公子家的小娘子可在这边?你家相公寻你来了。”
一霎那失神,还真仿佛是两情相悦恩爱情浓。
再抿一口酒,细细去品,其实甜中是微微带著苦的。
怎麽可能?薄幸的太子与冷情的狐王。
那个人太滥情,每一个人,哪怕只是一夜露水情缘,也能柔和了一双墨中透蓝的眼一往情深地说“喜欢”
,好廉价的真心,太过不叫真心。
澜渊,你我不过是一桩交易,我予你欢情,你予我温情,各取所需,两不相欠。
休要说什麽真情不真情,大家都是一样,谁起了真情谁就失了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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