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游在成都,离我有点儿远。
“晓安,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有啊。”
我从来不瞒游游,只不过关于卓落,我还没想好,要怎么跟她说明白。
游游的声音有些犹豫,“那,不管怎样,晓安,你都要活得快快乐乐的,每天可以吃下很多很多饭,身体棒棒的,好好的睡觉,还有,一定要经常笑。
你知道吗,你笑起来的样子呀,是最好看的。”
“恩,我没事,就是挺想你的……”
“我也是啊。
晓安,还记得操场那棵梧桐树吗?”
“怎么会忘呢……”
“你现在闭上眼睛,那样,我们就和从前一样了,一个在树上,一个在树下……”
我的思绪随着她的描述,飘到那个这辈子都难以忘却的时光,那个拥有着前半生中最单纯微笑与哭泣的年纪。
嗓子突然堵住了似的发不出一点声响,任泪水吧嗒吧嗒,打湿了听筒。
“晓安,你哭了?”
我拼命摇头,“没有没有……游游,我挂了,你晚上不要忘了来看我……”
“好,我保证,11点好不好?我就在那棵梧桐树下等你,咱们不见不散啊!
我给你带我们这儿最有名的酱菜。”
……搁下电话,顺着墙角慢慢蹲下,游游不在身边,卓落也不在,我倏然发现,原来自己和《彼得潘》里那个永无岛上永远长不大的孩子一样,都是那么孤独,都是那么地——害怕孤独。
没想到会再见到秦凌。
暑假的一天,我正躺在床上看书,老掉牙的赵玫的《朗园》,不记得看过多少遍了。
电话突然尖声响起来,我被吓一跳,神经质地蹦了老高——像我这么懒的孩子,还有谁会没吃够苦头,以身犯险呢?摁下通话键,“喂?”
“苏晓安吗?我是秦凌。”
他说得相当干脆。
这个声音遥远得似乎来自下世纪,我脑子开始短路,傻傻地握着听筒,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我在苏中广场,给你二十分钟,够吗?”
我稀里糊涂地“恩”
一声,那头“卡”
一下已经挂上了。
依然感觉云里雾里,我迷迷糊糊地从床上跳起来,恍惚着就往洗手间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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