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宽圆带着自己的弟兄,也已经编入了军队中,顾恨生是个晕船的,他撑着伞冒雨而来,柴筝融入黑暗,遥遥与木桑主舰上的克勤王对峙,还不到时候,克勤王在等,柴筝也在等。
雨声巨大,顾恨生走上哨台将伞收了,雨水顺着伞褶留下一圈的痕迹,哨台上有点冷,柴筝裹着厚重的外袍,她没听见顾恨生的靠近,但练武之人不单单只靠听觉,顾恨生尚未到她面前,柴筝便道,“都准备好了?”
“差不多了,薛老说现在就能出发,还在等将军您的命令。”
顾恨生手上还端着一碗药,药一路上护地很好,还是热腾腾的,也没溅上雨水,就是这味道闻起来比往常更苦涩。
“章大夫说这药按将军您的要求已经加大了分量,但他叮嘱您只能喝这一碗……药的剂量都是有拿捏的,加倍就相当于增加了毒性,您之前又中过毒,身体无法负荷。”
顾恨生跟章大夫站在统一战线上,盯着柴筝絮叨了半天,把柴筝絮叨的哑口无言。
“好好好,知道了。”
柴筝打断了顾恨生没完没了的啰嗦,她将碗接过来一饮而尽,这药的确比以往的难喝许多,柴筝都怀疑章大夫为了让自己长记性,在里头加了半斤黄连。
就算是加了药量,也不会太快起效,柴筝回味了一下口中的苦味,她的舌头虽然跟听觉视力一样,并未完全恢复,但这药味却推陈出新,柴筝脸皱成一团,好半天才道,“我们也出发吧。”
顾恨生的嘴挪了挪,最终什么话都没说,就在柴筝即将踏出哨台的瞬间,他赶紧打着伞追上,生怕小将军伤还没好又染了风寒。
堂堂一个江湖之中可以横行霸道的侠客,跟柴筝相处了几个月,硬生生变成个操心的老妈子。
失踪的船藏在悬崖之下整装待发,薛毓打着伞站在泥泞的滩涂上,远远看见柴筝过来赶紧迎上去,他的目光先是打量了一下柴筝脸色,又盯着她胸前的伤口看了半晌。
“小公爷,你真的不要紧?”
薛毓有些担心,“万一出了事国公爷询问起来,我该如何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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