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衡生长的环境实在恶劣,柴筝两岁就见识过一位活活将自己逼死的,夭夭若是学了那位十成十,什么话都憋在心里,保不齐就憋出个英年早逝来。
柴筝对“英年早逝”
四个字过敏。
于是柴筝顺着往下问,“发生了什么?”
小女孩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
不知道你废话半天?!
“只是自那天后,乐清跟我一样,都成了祭司院的囚徒。”
夭夭看着眼前高阔的天地,倏地一下抓住了柴筝的衣袖,“救救我。”
柴筝纳闷,“你现在的日子不是过的很好,在这海边有吃有喝有屋檐避风雨。
乐清看起来不似个好人,却只拿我跟小阮开刀,对你算是无微不至,救你,从何说起?”
“你不明白!”
夭夭急了。
这片海四周都是滩涂,泥泞非常,夭夭脚尖局促地踢来踢去,有些像老牛犁地。
过一会儿,她自己结束了无意义的行为,“你的命数很奇怪,总是因为一两句话就改变了,所以我必须从你这里得到一个肯定的承诺,才能看清前程。”
“承诺也能反悔,哪有人一生容易看清且毫无变数?”
柴筝叹口气,掰着小姑娘的头向前看,“我们等的人回来了。”
雨刚刚下过,阴云散后,阳光也已油尽灯枯,余烬殷红一片弥散在海水与天际边缘,辉煌盛大的退场一日接一日的在这里无声上演。
而海天之色闭合的中央,阮临霜正缓慢的向木屋靠拢,她的形象并不比柴筝干净整洁,头发草率地绑起来,胳膊与腿都是伤,衣服也被扯坏了不少。
除此之外,阮临霜腰与脚上都绑着一层厚厚的东西,太远了,瞧不清楚,只是重量一定非同一般,她那么轻巧的身子,竟然能让淤泥淹过脚踝。
而乐清跟在阮临霜的后头,他形象上到是没什么错处,但脸色却不怎么好看,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夭夭的瞳孔微微放大,边缘的猩红像是被勾引牵连了出来。
她刚刚发现,乐清的命运发生了极小的一点变化,不是因为柴筝或阮临霜,而是为了她自己。
短短不过几里路,等到太阳彻底入水,四面泛了黑,阮临霜才走到了柴筝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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