惦念着林烟的身子,惧怕她又犯起昨日的头晕之症,詹瑎驾车有度,马车行的不快。
马匹还是那日自军营偷出来的那一匹战马。
大掌一拍马屁股,詹瑎笑得露出上下两排白牙。
他应承过带它一道儿回京,也不算食言了。
估摸着林烟在后头没了动静是犯了瞌睡,他一人却也未觉着无聊,瞧瞧日头撒上的光影,远眺远间云峰山脉,悠悠天地,自有可使得他欢欣愉悦的事物。
如此行山过水,倒是合得上他原有的心志。
不过此去,是为回那诡谲森森的朝堂之地……这般的日子怕是不会再有了。
这样想来,在药庐同小瞎子一块生活的一个多月,仿似就是他最喜欢的生活了。
同她一齐晾晒家中草药,将它们铺上,细细抹开,药草是香的,沾染了她的丝丝甜气儿;而后同她偶尔进山去,用自己那些个小聪明替他们加上一顿肉食,过得虽没有将军府和舅舅家衣食无忧,但是极开心的不是?他那煮饭烹菜的手法,还须得改进。
那时候,他倒也有时间去琢磨这些个有趣儿的事儿,学上几回,不知可否得她几分夸奖……奢望归奢望,得了空还是得想想心间向往的日子。
平白想想又不收银钱。
……一切好的不好的,都可当做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
回了阳城,小瞎子这双眼睛才能早些治好不是?马车里柔柔是声音传出来,迫得他一瞬的半身酥麻。
林烟的声音一如往常的软糯,似个棉花团子,“二哥,你可有觉着饿,要不要吃些东西?”
得了小瞎子的关心,他是开心,也觉着歉疚。
二人第一次相见是时候,他那样狼狈,此后还对她言说那些个昏话,是太不应该。
“我不饿,你先填饱自己的肚子,不必管我的。”
林烟坐在车里,捧着包袱的手顿在半空。
昨夜那样亲密的相拥着入眠的二人,现下又这般的生疏了,一时间真叫她拿不准主意。
老婆婆予她的薄荷叶子当真好用,放了两片在舌头底下,一路过来虽也晃荡,脑袋却是不觉着晕眩了。
而后被自己想同他说说话的心思迫着,林烟自顾的寻起了话头,“你可知道,婆婆同我说了些什么么?”
他手握缰绳马鞭,像个经验十足的车夫,笑笑回来头,“哦?她同烟儿说了什么?”
林烟捂了嘴,偷偷笑了。
他这故作疑问的话儿,学得好笑极了。
“嗯…她说叫你行车慢一些,当心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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