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得厚颜如徐隽旋都不好意思再去敲门了,只好狼狈又羞愤地从未婚妻门前离开。
这一幕恰被当时出包厢洗手的吴曼婷瞧见了,她若有所思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嘴角勾起了一个微妙的笑。
火车到晚上七点才抵达南京。
十二月底天寒地冻,夜也入得早,天到六七点时早已黑透了,车窗外是一片漆黑。
只有即将到站时才能远远地看见些许站台上的灯光,南京是大站,站台上的人也多,徐将军的安排还没有周全到能把沿途所有车站都清空的地步,这回白家人要和普通人一样在拥挤的车站中换乘了。
这也不是没有好处的,起码于白小姐而言就是一桩好事,她在车快停时看到了站台上有许多在卖食物的小商贩,有的追着车在跑、手中高高地举着装满食物的托盘;有的则矜持一些,站在站台的栏杆外等待着客人的光临,卖的都是地地道道的地方特产,不像车上那些中不中西不西的四不像“大菜”
一样惹人厌烦。
白小姐看得颇为得趣,走下车门时又闻到了些许食物的香气,其中一道盐水鸭尤其得了她的青眼,旁边还有卖甜豆儿的,虽然看起来不太干净,但闻着可招人呢。
她有些馋了,自己却不方便过去买,因为徐冰砚手下的士兵为了防止白家人被站台上的其他人冲撞,早已肃立在那里筑成了人墙,那吓人的气势把周围的百姓都给吓坏了,胆子小的赶紧匆匆离去,胆子稍大的则忍不住在人墙外引颈张望,想要窥探这人墙内出现的是哪一方贵人。
白小姐的盐水鸭也因此而可望不可及了,她颇有些丧气,下车后落后家人们一步向外多看了两眼,恰巧这时徐冰砚来了,就在她身后,被她用余光瞧见了。
她心中忽而冒出一个念头,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小情绪,短暂地犹豫过后便转向了秀知,装作没看见那离她只有一两步远的男人,醉翁之意不在酒地说:“秀知你瞧,那边有卖盐水鸭的,旁边那是什么?是甜豆儿么?……”
语气和声音都拿捏得刚刚好,完全是不经意的、闲聊般的,又刚刚好足够被他听到的。
……可他当场却连脚步都没有停上一停,甚至直到众人登上了前往天津的火车、都各自进包厢躺下准备休息了,他依然还是没有来找她。
这可真是白小姐平生前所未遇的遭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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