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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青试图气势汹汹地跟老板娘砍价:“不过这么件旧袄子,哪里值这么多钱!”
老板娘冷哼一声,几乎要将鼻孔仰到天上去,阴阳怪气道:“小少爷不当家,怎么知道现如今的行情,论起女工布料,是老娘了解还是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头了解!
不然你倒是报个价格来听听。”
这下可难住了杨青,被堵了个哑口无言。
砍价不成,秋濯雪当然只能掏钱付账,杨青忍不住投来愧疚的目光,不由觉得十分可爱,可心中的疑虑却不免更加深了一层。
这少年做事手脚十分勤快,看得出来他绝非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少爷,包括路上遇到旅店,他对老板的坐地起价也甚是愤愤不平。
可奇怪的是,他对许多常识却又的的确确毫无概念,甚至连一两银子,一贯铜钱到底能买多少东西都一无所知。
秋濯雪并不缺钱,不过因为性格的缘故,也很少留得住钱,他原以为自己已算得上古怪,没想到杨青比自己竟然还要古怪。
马儿吃饱喝足后,两人也已补充好了干粮,又再上路,时候还早,可以再走半个时辰再吃午饭。
“秋大哥!
兔子烤好了!”
关外苦寒之地,正午就算有太阳挂在山头,也没有半分暖意,杨青显然是刚烤好就冲过来了,兔子肉跟脸蛋都散发着红扑扑的热气,他一看见秋濯雪在吹奏洞箫,便立刻噤了声。
曲子暂缓,秋濯雪擦拭干净箫口的唾痕后,便将其重新别回腰间,目光温暖地看着眼前的杨青。
他虽不懂音律,但却知道尊重别人,秋濯雪原先忘我地吹奏过一曲,杨青竟也等了他一首曲子,他自然不能让这个懂事的孩子陪着自己挨饿受冻。
杨青见秋濯雪停下,只当曲子正好结束,于是殷勤地递上兔肉:“秋大哥,吃肉。”
秋濯雪含笑回道:“不急,回篝火处去。”
杨青当然是满口答应,很快就往回跑去,等秋濯雪回去时,他已经找到地方坐好了,正咬着被烤暖的大饼,抬起脸,含糊不清地问道:“说起来,秋大哥,我有件事想问你。”
“你想问什么?”
“秋大哥,你为什么不寻个车夫?”
杨青歪了歪头,“要是有个车夫,轮流驾车,不是更快一些吗?”
“我有许多朋友,也有许多敌人。”
秋濯雪撕下一条兔腿给他,声音不紧不慢,“不知晓什么时候仇家就会找上门来,车夫辛苦不过是为求财,我若害了他们的命,再多的银钱又有什么意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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