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内战,主战场为陆地。
一九四九年,解放军始着手海军建军,一九五0年到一九五四年,是萌芽期,国军凭有限的舰只,七海雄风,处于无可抗衡的地步,太平舰沉没,给予国军强烈的讯号,既往的海上优势,已为时间所淘汰。
经国利用这个机会,指示救国团发起一项建舰复仇运动。
很多青年,受到激励,报名从军。
用中共的术语说:“化消极因素为积极因素”
,经国反祸为福取得重大宣传上的胜利。
但太平舰沉没,就全局看,只是正式接战的序曲。
年节前,东南沿海,气候恶劣,东北季风,持续不断。
台湾、大陈间的海上交通运输,因此受阻。
解放军的首脑中心,认为进攻时机已到,一月十日,各型轰炸机一百一十五架次,猛烈轰炸运补船团,国军陆上舰上的高射炮,虽全力发射,终因无空中支援掩护,处于挨打地位,多艘舰艇,中弹负伤。
当晚,大陈全区,进入战斗战备,因公留大陈的王司令,连夜赶返一江山严阵以待。
十日以后的一星期,解放军的海空主力,则以搜索毁灭国军的舰艇为目标。
国军舰队不支,被迫退至南麂,浙海门户洞开。
那末,王叔铭指挥的空军,为什么不去支援呢?空军龟缩的原因有二,老式飞机的性能,不如米格十五其一,空中距离太远其二。
一月十八日,攻击开始,战役经过,请看《大陈岛往事记述》的追叙:“共军于拂晓即开始以机群、舰炮及岸炮,轮番炸射一江岛上我军碉堡、阵地、水际及滩头防御设施。
一江全岛,己全部笼罩在弹幕下,硝烟弥漫,火光闪烁。
至中午,岛上我军阵地、工事、通信,遭受严重破坏,各部队间,已失却连络掌握。
午后,共军以小型登陆舟艇为主体的登陆船团,分由南田至海门一带港湾驶出,在大型作战舰艇掩护下,向我一江山海岸抢滩登陆。
我忠勇守军,虽予猛烈阻击,但共军借其人海战术,冒死攀登上岸。
在战斗过程中,王生明司令,一直坐镇指挥所,指挥所属作战。
最后,王司令在电话中报告刘司令官:‘敌军已迫近到指挥所附近五十公尺处,所有预备队,都已用上,我正亲自指挥逆袭中,我手里还给自己留着一颗手榴弹……’,话未说完,电话机中传来‘轰,的一声,通话就此中断。
刘司令官和我们围在电话机旁的人,都知道王司令已经壮烈殉国,无不热泪盈眶,悲恸不已!
王司令虽已成仁,但一江岛我军,仍在继续各自浴血奋战,直到二十日傍晚,枪炮声始告寂止。
一江山在激战五十三小时后,终于陷入共军之手!”
[8]一江山是个弹丸之地,中共必争,且无畏于艾森豪威尔政府所标榜的“战争边缘”
政策,发动三军,强行夺取。
其中颇多奥秘。
《中美共同防御条约》虽于月前(一九五四年十二月三日)在华盛顿签订,中华民国的“领士”
范围,仅限于台湾与澎湖(第六条)、大陈及其岛屿,并不在“协防”
之内。
毛泽东紧接着协防条约签订之后不久而用兵,一方面考验美国的真实意向,一方面给蒋猛掴一掌,告诉台湾军民,有这个条约,解放军还是想打就打,别以为条约是万灵符。
大陈岛驻有美军顾问,整个战斗过程中,华尔登上校和他的接替人麦克雷登上校,都在现场观察。
中共的情报,当然不会茫然无知,这一仗含有向华盛顿亮一手的意思—解放军照样能打三军协同战役,请看看北京的实力!
一江失陷,蒋先生头脑才清醒过来,即使是“我的朋友杜勒斯”
,依旧美国利益至上,蒋先生的计划再宏远,只是华府五角大楼的从属,美方不愿意介入援助,与其说是军事的理由,毋宁说是政治的考虑。
几乎没有人相信,蒋先生能打回去的神话,站在华盛顿的立场,纵使国军能确保这些岛屿,除了东方人传统的面子问题,并无丝毫实质上的意义。
美方抓着这个机会,正好逼蒋,自大陈撤退。
蒋先生顽固如昔,对美国的劝告,开始严拒。
但事实摆在眼前,上下大陈,将遭一江同样命运,一江距大陈一万一千尺,解放军的一o五榴弹炮,射程控制整个上大陈,连飞机都要在下大陈海湾降落,始免击落的危险。
最后,蒋先生只好接受第七舰队司令蒲立德的建议,同意主动撤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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