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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雪庵果然扭头看他,眉间隐隐含怒,“谁叫你们多此一举?”
常兴门弟子张了张嘴,一旁小峦山弟子解释道:“倘若魔教确有余孽藏匿山中,自当谨慎为好,我们的人愈多,找到韦行舟、救出程公子的机会便愈大。
况且,临行前丰大侠特意吩咐众人,切莫逞强行事。”
这人声音低缓,言语中却搬出丰华堂来压纪雪庵,显然比另外两人更深谙口舌之道。
可惜纪雪庵生平极厌恶此等巧舌如簧之人,当下冷哼一声,“那你们就在此地等人来罢,我先行一步。”
言毕一甩袖子,白衣在晨风中吹起,便要与三人擦肩而过。
三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踌躇之际,忽有一声鸟鸣传来,一只灰色鸽子冲下矮崖,咕咕叫着落至常兴门弟子的肩头。
正是天颐宫诸人传讯而来,那人忙不迭取下鸽子脚爪上的皮筒,展开纸卷,一眼掠过,疾呼出声:“纪大侠请留步!”
纪雪庵已走出老远,立在浅滩水塘之中,神色淡淡回过头。
常兴门弟子举着纸条向他奔去,惊得灰鸽跳到空中,“是、是丰大侠亲笔,请您回天颐宫!”
纪雪庵等在原地,看着他跑来,暗道丰华堂明知他心中孰轻孰重,这等时节,他怎么可能回去?却在接过纸卷的一瞬屏住呼吸,刹那之后扔下纸片,一转身往来路大步走去。
纸卷在空中滴溜溜打了个转,最后落在水中,上头寥寥数字的墨迹渐渐蕴开:“速回,事关程溏。”
那个常兴门弟子却愣愣站在水里,想着纪雪庵敛眉垂目的那一瞬,江湖上盛传的冰姿雪貌近在眼前,竟叫他打了狠狠一个寒颤,冷意直钻入心底,久久回不过神。
纪雪庵在林外夺了路过正道的一匹马,一路飞鞭疾驰赶回天颐宫。
他丢下马直闯入丰华堂的居处,一推开门,却瞧见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祝珣坐在一张竹椅之上,并未束发,黑发从耳边滑至眼角,遮去他面上神色。
他那张特质的轮椅早在大火中付之一炬,如今也没什么人想到要替他重做一架,出入只得倚靠旁人力气。
纪雪庵虽有些意外,但目光不过在祝珣身上匆匆扫过,来不及问候一句,只向丰华堂问道:“你急着把我叫回来,得了什么关于程溏的消息?”
丰华堂坐在堂中首座,还没说话,却见木槿夫人亲自端着茶水从堂后走出。
她内伤尚未痊愈,面色十分苍白,随意扫了些胭脂,看向纪雪庵的目中却有别样深意。
木槿夫人为堂中各人奉上茶水,关紧房门,随后坐到丰华堂身旁,开口道:“这里再无旁人,纪兄弟,你且稍安勿躁,听祝谷主先说罢。”
祝珣似被旧时称呼惹动心思,抬起脸,从前的温煦谦和荡然无存,嘴角含了一弧冷笑。
这三人各怀心事,却还要慢条斯理排个先后来说,纪雪庵怒极反笑,坐在祝珣身旁另一张竹椅上,端起茶碗一气灌下,随即砰的掷在地上摔个粉碎,“你说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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