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霓狠狠瞪了齐静姝一眼,然后跑到乐亲王太妃身边撒娇道:“太妃姑母,霓儿可想您了呢!
祖母也可想您了。”
乐亲王太妃轻轻拍了拍小侄女儿半仰着的脸,笑着说道:“就会说嘴,口上说想姑母,却也没见着你来。”
云乡侯夫人忙笑着解释道:“这是不吵着您的清静么,自母亲以下,我们一大家子没有哪个不念着您的,只是……”
乐亲王太妃笑笑说道:“大嫂也别这么说,亲戚之间是要走动才亲的,我虽然素来喜静,可也没个不让亲戚上门的霸王规矩,大嫂和五丫头既来了,就好好散淡一日。”
户部尚书之争正如火如荼,云乡侯夫人心里急的什么似的,她哪里有心情散淡,只恨不得立刻见到齐景焕,让他在昭明帝面前进言,让云乡侯得了那户部尚书之位。
“太妃妹妹,焕儿没在府里么?不知道他身子骨怎么样了,霓儿该给她表哥问个安的。”
云乡侯夫人到底没见着齐景焕过来,忍不住出声相问。
乐亲王太妃若是刚才没有听儿子说那些个避嫌之类的话,少不得要如了云乡侯夫人的心意,命人请她儿子过来见见舅母和表妹,可刚才她才听了满耳朵的男女大防之类的话,又因为宋锦霓刚才表现的很骄横无礼,乐亲王太妃突然不想让儿子过来了。
乐亲王太妃是有在娘家晚辈中给儿子选个侧妃的心思,不过这个侧妃人选怎么都不可能是宋锦霓。
一来宋锦霓是她大哥的嫡出女儿,做王爷侧妃听上去好听,可说到底还不就是个妾,一辈子要做小伏低的服侍正室,况且那平戎郡主利害无比,在她手底下做妾,宋锦霓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两说,更别想着被扶正做王妃了。
而且锦霓自小娇养性子蛮,乐亲王太妃可不舍得让儿子受委屈,做齐景焕的侧妃,首当其冲的一条就是要性情绵软温柔如水,至于容貌什么的都无所谓,而宋锦霓显然不符合这个要求。
“孩子们都长大了,不比小时候无所谓,总要避避嫌的。”
乐亲王太妃含笑说了一句,并没有松口让儿子过来。
云乡侯夫人心中一沉,她和她小姑子的心思不一样,她是想让小女儿嫁进云乡侯府的,所以此番就算是为丈夫跑官儿来的,云乡侯夫人还是带上了小女儿宋锦霓。
只是她没有想到进了乐亲王府,先是一个小庶女出来招呼她们母女,然后又被小姑子驳回了见齐景焕的意思,这让云乡侯夫人心中又加一层怒意。
“说的也是。
妹妹,母亲身子不适不能前来,得知嫂子要来看妹妹,母亲还强撑病体亲手为妹妹做了八宝莲蓉糕,母亲说妹妹最爱吃她老人家做的八宝莲蓉糕。”
为了丈夫的前程,云乡侯夫人不得不压下心中的怒意,从跟来的小丫鬟手中接过一只半新不旧的小巧镶银边竹编三层梅花食盒,对乐亲王太妃慢慢说道。
乐亲王太妃听到这话果然动容,命丫鬟接过食盒捧在手中,手指轻轻抚着纯银镶边上的一个小瘪窝,喃喃说道:“母亲身子不好,我不能侍奉身边已是不孝,还劳母体挂念辛苦,我心里怎么过的去。”
这只镶银竹编三层梅花食盒是旧物,当年还是小姑娘的乐亲王太妃有一回闹情绪,将这只食盒摔到地上,摔出了那个小瘪窝。
当时她的父亲为着这事罚她跪佛堂,还一天不许吃饭,是她的大哥宋诗礼央求母亲做了八宝莲蓉糕,偷偷送到佛堂给她填肚子。
宋诗礼离开佛堂之时被父亲抓了个正着,为此还狠狠挨了一顿打。
看到这只镶银竹编小食盒,乐亲王太妃一下子想起了往事。
云乡侯夫人暗暗打量着小姑子的神色,见她面带回忆之色,便知道用这只梅花食盒装八宝莲蓉糕,她做对了。
“当年大哥为了护着我,可没少被父亲教训。”
乐亲王太妃笑着对云乡侯夫人说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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