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见顾淑妃也就罢了,陡然之间还要见惠妃和敬妃,毫无准备的张琪一时只觉得一颗心怦怦直跳,好在章晗紧紧拉住了她的手,她这才稍稍安心一些。
不多时,就只见两位宫装贵妇一前一后进了屋子。
前头的贵妇约摸和顾淑妃差不多年纪,头戴鸾凤冠,一身大红团衫,人微微有些富态,脸上露着喜庆的笑容。
后头的贵妇却是年轻几岁,看着身材窈窕,青莲色绣着鸾凤纹的对襟小袄,丁香色的长裙,看上去反而显出了几分老成来。
顾淑妃和两人见过礼后,便指着那大红衣裳的贵妇对章晗和张琪说道:“这是惠妃娘娘。”
如此一来,那相貌年轻而穿戴更老成的贵妇,自然便是敬妃了。
因初次见面,章晗和张琪自然和从前见顾淑妃一样行了大礼,而惠妃和敬妃亦是笑吟吟地送了见面礼。
惠妃是一对一模一样的玉簪,而敬妃则是两枚八卦玉鱼儿,顾淑妃见两人一一收了,便笑着说道:“连见面礼都预备了,足可见你们来得不止是巧了!”
“早听我家十二娘说,姐姐的外甥女和干外甥女都是如花似玉的姑娘,我自然得来瞧瞧。”
惠妃丝毫不见外地端详了章晗和张琪好一会儿,这才笑眯眯地说道,“况且,姐姐的晚辈也就是我的晚辈,送一份见面礼,还不至于送穷了我。”
敬妃不如惠妃和顾淑妃这般熟络,只是微微笑道:“我们来得自然不单单是巧,姐姐昨日求准了皇上召见她们两个,这事情早就在宫里传开了。
要不是姐姐这些天一直说身上不舒服不见人,怕不止我们两个要过来。”
尽管惠妃和敬妃都是话里有话,章晗不明就里,难以摸清两人究竟在打什么机锋,可见顾淑妃面色微微一沉,她便知道只怕她和张琪入宫的事情传扬开来另有原因。
不过,顾淑妃只是微微不悦一阵,就微笑着把话题带了过去。
“不过是有些人捕风捉影,我只想着我妹妹当初年纪轻轻就跟着夫婿到了任上,操持内外多年,结果就留下了这么一个女儿,还有晗儿,总不免想多看看她们。
长姊如母,从前母亲操劳内外,妹妹几乎都是我一手带大的。”
顾淑妃说着面色就黯然了下来,随即竟是揽着张琪道,“这可怜的孩子,却是小小年纪就没了娘,我想想都觉得揪心。”
惠妃嘴角一挑,坐在对面炕上的她便起身把章晗拉了过去,随即便叹道:“你那妹妹虽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但还教导出了一个蕙质兰心的干女儿。
京城多少勋贵官宦千金,可有几个真心待姊妹的?隆福寺那件事情我听说了之后,心里便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就是这样一个好姑娘,秦王妃还要算计。
姐姐可别说你不知道,她竟开口说什么章姑娘为人稳重聪慧识大体,打算为自己那个庶子陈善聪求娶!”
秦王妃果然是打的这种主意!
章晗原本对于此前秦王妃莫名其妙的邀约,还有在秦王府中险些遭人陷害有些隐隐约约的猜测,此时惠妃一言捅破了那薄薄的一层窗户纸,她只觉得又惊又怒,脸色也情不自禁地发白。
而张琪就更不用说了,她几乎是一把抓住了顾淑妃的手哀求道:“娘娘,那一次晗妹妹都是为了我,求求您千万别……”
“好孩子,别说了,我都知道。”
顾淑妃嗔怪地看了惠妃一眼,见其满脸不以为然,知道她这心直口快的性子和嘉兴公主如出一辙,可那也得看那是对谁,因而阻止了张琪之后,她就看着紧咬嘴唇的章晗说道,“晗儿,你也不用慌,秦王妃提是这么提,可你毕竟是我的干外甥女儿,和陈善聪的辈分本就对不上,这事我自然不会让她如愿以偿!”
先头说了一句话后便再没吭声的敬妃这才说道:“秦王府里头妻妾争风的传闻也不是一两天了,听说秦王就是绝不肯的。
说句不好听的,秦王妃如此私心,以为别人不知道,以为皇上不知道?身为王妃,这样小家子气!
与其说她是看中了章姑娘的稳重聪慧识大体,还不如说她是觉得章家寒微,帮不上陈善聪将来和世子相争!”
敬妃这番话犀利不留颜面,惠妃瞥了一眼章晗,便皱了皱眉说道:“所以,一定不能便宜了陈善聪那个妄自尊大眼皮子浅的小子,姐姐,这事上你可千万拦住了,不然的话就叫上我和敬妃,皇上面前我们也会奏两句!”
尽管对嘉兴公主颇有几分好感,连带着对惠妃的晗怎么也不会相信,这么一位子女众多极其得宠的皇妃,居然会因为仗义而这般相助自己,而且还信誓旦旦地把敬妃也拉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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