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后来呢?”
江逾白把他扯到身边,从上往下地使劲打量他,未寻到丁点伤痕后,神色稍霁。
“我扔掉了他的刀,把他踢倒了,还抢了他的竹篓。”
黎纤扬起头,委屈道:“我当时很凶,但…我不坏。”
——是他先惹我的。
——我只是不想让别人欺负我和白白。
“你当然不坏。”
江逾白弹了下他的耳朵尖,赞扬道:“做的对,若有下次,要打得狠点!”
他们两个边说边走,行至三丈外的展席,江逾白把两个满满当当的竹篓和好几捆灵草递给倒戒堂弟子清点。
负责接纳登记的弟子瞪圆了眼,连问两遍,“一个人的量?”
“对。”
江逾白很自豪:“黎纤的。”
“紫竹十余杆,水萝百株,碧莲叶半篓……”
“这些都是高阶灵植,有的生在幽壑,有的长在峭壁。”
戒堂弟子叹道:“小黎师弟真是慧眼识珠,天赋异禀啊!”
他这一吆喝便引来了不少人凑近观赏,有的嗤之以鼻,有的则眼冒妒火。
众人的视线渐渐从看灵植转移到黎纤身上。
更有几个修士捧着空竹篓,舔着脸跟他讨要些草叶去充数,虽说垫底,倒也想垫得漂亮风光些。
众人七嘴八舌,嘁嘁喳喳。
黎纤先是愣愣的,好不容易理解后,便大方地揪了些碧莲叶依次装进这些竹篓里。
另一边,江逾白迅速地收好其余灵植,扯小鸡崽子般地把黎纤拢到怀里,冲开人群,回悬星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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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夏的天,娃娃的脸,总是说变就变
正午日头过盛,转眼就起了风,落了雨。
悬星小院里,流风飒飒,丝雨沥沥,还时不时地冒出两三句琅琅诵书声。
大鱼在廊檐支了张矮桌,举着书本温习诵读。
他的声线清灵,发音却很软糯,是上古时期南境独有的口音,内里藏蕴了万年前的皎净天光,朦胧烟色。
江逾白将灵植分门别类地收进纳戒,也靠在门框旁,透过浅薄雨幕,眺望渤海之滨,渴望把今晚的月亮摁进水里。
“下午笔试过后,记得在门口等我。”
他叮嘱道。
今夜是既望,再有几个时辰,天就黑了,他要早些把他的鱼带回来。
黎纤抿抿嘴,猛地站起,倾身凑近江逾白,把头埋到人家的胸口上。
江逾白面色一滞,随即了然道:“是不是害怕?”
怀中人摇头,柔软蓬松的发丝剐蹭得他下颌发痒,江逾白眸子沉了沉,继续道:“那为什么突然这样?”
大傻鱼依旧垂头不语,只是用纤细的胳膊圈紧他的腰。
四野寂静,风起涟漪,卷起满树槐花,扑簌簌地落在二人身上,像是眨眼间就华发丛生,白头到了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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