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真肉麻。”
秦弦的眼神更加怪异了,他的眉一高一低,挤出了一个不耐烦的表情,而嘴角却分明是向上的,他往前走了两步,道:“季晨,你说,我该不该帮你一个忙?我们可是同类,你和我一样,和叶初阳一样,咱们都是……”
“你给我闭嘴!”
何云起断喝一声,打断了秦弦那满带蛊惑的声线,他将已经筋疲力尽的季晨用力按在怀里,手指轻轻抚着他颤抖的脊背,看向秦弦的眼神却格外凶狠,他的语气却是完全相反的冷静:“你再多说一个字试试。”
秦弦一愣,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仿佛刚刚开场的好戏被突然打断,他兴味索然地咂咂嘴:“那就不说了——”
将木杖举起,秦弦的脸色一沉,他微微向后退了两步,居高临下地将杖头对准了地上的两人,却突然一歪脑袋露出了一个与沉稳外表毫不搭调的俏皮的笑:“谁镜(18)撞击而成的破碎声、脚步声、呼唤声……嘈杂的声音响成了一片。
预想之中的疼痛并未来临,何云起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
紧闭的双眼,让他视野里充斥着强光透过眼皮的暗暗深红,而此刻,那深红的正逐渐回归黑暗。
光没了?他赶紧睁开了眼,眼前是一个淡蓝色的光罩,没过几秒,光罩之外又生出了一层光罩,两层屏障之外的小路上,三个模糊的人影正不停晃动着。
淡蓝的流光与昏暗的环境对比鲜明,不过几秒,那罩在外层的保护罩碎裂了,下一瞬,内里的这层也跟着碎成了一地的星光。
秦弦已经不见了。
恢复清晰的视野中,只留下了两个狂奔而来的熟悉的身影。
“晨晨!”
梁采薇跑得比一旁的江清远还要快,一贯散下的卷发此时正干练地束起,她迈着大步奔到了两人身边,响指一打,一道微弱的光从纤细的指尖绽放,那光有着像花一样温暖的淡橙色,照亮了季晨的脸颊,却没能照亮他迷茫的目光。
梁采薇一愣,眉尖一蹙,用颤抖的手轻轻拍了拍季晨那没有血色的脸,急忙呼唤着:“晨晨,晨晨!”
“我来吧。”
江清远熄灭了帮忙照明的指尖光,让梁采薇挪开些空间,骨节分明的大手冲着季晨的后脑勺探去。
何云起一手托着少年的脖子,一手搂着他的腰腹,紧盯着江清远不停摸索的手。
突然,何云起怀里的人脑袋后仰,眼里慢慢恢复了神采。
与此同时,江清远低喝一声,手指用力,飞快地将什么东西从季晨的后脑勺拔了出来,一把摔在地上,抽出旄节,将它打了个灰飞烟灭,那玩意直到被打散,都只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吱”
,看来并不是什么厉害角色。
仅仅一晃而过,何云起还是看清了,那东西并不大,巴掌大小,可通体散发着腐败的气味,被打散之后还有些余灰遗留,不一会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眼下并没有时间去关心那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刚刚还恢复了几分清醒的季晨,此刻已经在他的怀里安静地睡去。
城西私立综合医院。
何云起坐在病房里的椅子上,端着江清远买来的咖啡,氤氲的热气缓缓蒸腾,升到眼前时已经淡化消散,他的眼睛透过时有时无的水汽,透过半掩的帘子,看向了病床上躺着的人。
江清远站在他的身旁,眼睛与他看向的是同一个方向。
见到医生时,季晨脖子上的伤已经形成了很明显的淤痕,而更严重的是他左手内侧那道长长的伤口,那口子不知流了多少血。
外套被脱下的瞬间,已经干涸到翻起皮的伤口暴露出来。
忙前忙后一整夜的梁采薇,终于是扑在江清远的怀里哭了一场。
与季晨相处了八年,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她的弟弟受这么重的伤。
所幸帘子拉开时,那伤口已经被绷带包裹起来了,鼻尖总有一股碘酒的气味,怎么都散不去。
确定了情况已经稳定后,何云起突然站起来,冲着眼睛通红的梁采薇用力弯下了腰,那是一个标准的九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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