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了一个旅行箱去寻找一个家。
行李里有衣服,挑选出来的一堆书,cd,旧的玩具熊,都是不舍得离开身边的东西。
还有户口本及身份证。
把自己的过往与未来都留在身边。
就这样孤身前往一个全然陌生的城市。
是为了与一个陌生的男子结婚。
那年我23岁。
那个年轻的男子坐在麦当劳餐厅座位上。
时间太匆促,他们只见了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里面没有对话,灯光明亮得刺眼,周围是喧嚣的人群,门开开关关,潮湿的冷风就吹刮进来。
他穿着旧的线衣和泡了水的靴子,这样邋遢落拓,但仍然用着鸦片香水。
她看着他无辜而童真的唇角。
他破产失恋并刚刚从吸毒的阴影中恢复过来。
24岁的男人,过了别人大半生的生活。
见完这半小时,她便回去。
他打电话来,她说,我们结婚吧。
他说,好。
于是她就跟着他去。
她的第一次婚姻,是和一个只见面半小时的陌生男人。
因为他及他带来的关于幸福的错觉。
这段婚姻草率匆促。
甚至来不及分辨自己是否爱他,但却能清晰地确定,因着他给予她的婚姻,能够离开家,离开自己的城市。
这样的代价,她想过自己会偿还。
只是那时不知道这代价竟会如此艰深。
他来车站接她。
她只是一个孩子,带着行李来找一个家。
他们去民政局做了登记,然后她跟他回家。
在出租车上他们离得很远,彼此似依旧是陌生人。
桌上只有剩余的饭菜,她就在他母亲的审视之下,喝完一碗冷的稀饭。
他富足的家里都是生疏的气味,并不温暖。
她在他的房间里,一件一件拿出自己的衣服,铺平叠好,知道自己就要和他一起生活。
冬天的夜晚漆黑寒冷。
他洗完澡,穿一件棉t恤,头发湿湿地推开房门走进来。
在黑暗中他拥抱她,他说,让我抱抱你,好孩子。
他过来需索她的身体,摸索及贪求温暖和安全。
这巨大的生之愉悦掩盖所有真相。
这落寞失意男子需要新的生活,她亦如此。
所以,他们开始爱。
即使这爱如此稀薄,无着,只是各自的幻觉,却能够暂时取暖。
也许一天。
直至一夜。
都很穷。
没有房子,住在他父母的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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