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达吓了一跳:“你这么快就唱好了?”
“做你们的戏去吧!”
小姑母含着愤怒地笑说,随后走了。
随后那音乐教员便从台上跳下来,东张西望好像在寻人。
再过一点钟之后他们的《咖啡店之一夜》上了场。
经过他们一番努力,那戏的成绩居然得了六分,其中有消极的颓废态度,有愁肠百结的谈话,有义愤激昂的声音,有酒,有书信,有火炉,还有眼泪,造成一种悲凉的空气,一个时候观众都静默得像听教似的,末了又送它一阵手掌的痛击声,悄悄赞叹声;男宾席中连连称赞那女演剧家的好处,女宾席里却称赞那男演剧家的好处。
立在一角的校长先生也禁不住摇动一个看来有二十斤的大脑袋道:“天才!
天才!”
然而游艺也快完了,“天才”
下台之后,来了一节“火棍”
,又来了几本电影,前台主任取着沉重的态度向大众致谢辞的时候,大众便闹闹挤挤地转动起身子来。
有几位却不知怎的又肉痛那两块买券的钱,埋怨说那跳舞太不好看,而那直挺挺的大洋琴又奏得不地道,便说这是校长骗铜钱。
再过两点钟之后,大礼堂的电灯全黑了,人们一个也没有,花园里鸟雀无声,后半夜的明星遍洒在天际,只有几阵北风暗中刮起来把那犹未撤去而沉没在暗中的红绿纸条吹得酸酸地响。
这时候君达先生睡在黑暗的房中犹还大睁着眼睛,一天的辛苦使他感到了种种的衰弱,但是那嘈杂的声音犹盈盈在耳,嘈杂的景象犹盘旋脑际,而灵珊的声音容貌更深深地在蛀蚀他的身体,他的心飘飘荡荡的像悬在空虚中的一般。
他永永想着她,不久间窗外面升上黎明的光,之后升上朝霞的光,一个娇艳的冬日又开始了。
他不禁坐了起来,半拥着棉被朝那艳丽的天空望着,心中仿佛起了一片凄怆之情,希望能有这么一天再来演一次戏。
过了一个月,放了寒假来了。
小姑母就提议在外面租一所房子。
君达没有理由反对她,那议案便成立了。
取其不被人家知道,那房子离学校很远很远,在火车站的附近,夹在许多平常的房子中的一个三层楼上布置着一张床,一副桌椅,以及其余零碎东西。
他们就在这里面起居,欢洽得像一般可谓“明媒正娶”
的一对恩爱夫妻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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