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翊幽幽地看了他一眼。
黎永皓:“就冲您老人家这阴森森精气神,说不定有人想买你回去镇宅。”
高档住宅的密封性要点一万个赞,可是就在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几个警察同时捂住了鼻子。
房间里似乎弥漫着某种说不出的怪味,仿佛是腥臭,腥臭又并不是很重,夹杂在一些其他的、难以言喻的味道里,说不上是什么,就是让人特别恶心。
陆翊眉头一皱,随即,他的眼角突然不易察觉地抽动了一下。
片刻后,一个警察在厨房里找到了一个开着盖的高压锅。
那股味道就是从锅里传出来的,这位警官约莫大学刚毕业,还是个生嫩生嫩的小青年,他探头往里看了一眼,只见高压锅里飘着小半锅的水,里面还剩下一些碎肉,水面上漂浮着油脂以及几根不明毛发。
青年呆了呆,一时没反应过来这里面是什么,于是隔着手套,伸手握住高压锅的柄,打算把它拿起来看个究竟,然后当证物收了。
就在这时,端锅的小青年听见了卫生间里传来的另一个同事的声音:“哎,黎队,你快过来看,这里有两把刀,一把菜刀,还有一把是剁排骨用的砍刀,满屋都是血……啊!
那有一件小孩的衣服!”
青年先是觉得不对劲,随即,他骤然明白了什么,握住高压锅柄的手突然剧烈地颤抖了起来,瞳孔皱缩,猛地把高压锅扔回到了灶台上,锅里的液体不小心溅了两滴到他的手背上,年轻人面色惨白的盯着自己沾上污物的手套,然后吐了。
黎永皓听见动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本能地已经开始感觉有点后脊发毛,于是大声问:“小宋,你怎么回事?什么情况?”
陆翊戴上鞋套,大步走进卫生间,只见满地的血迹,卫生间的地砖就像特别古老的屠宰场,杀完动物以后只来得及匆匆忙忙地冲洗一下,血水带着浓重的腥臭味,覆盖了整个瓷砖地。
地上随意地扔了两把刀具,下水道有一块紫红色的东西,似乎是某种内脏的碎片。
旁边的洗衣机上却整整齐齐地叠着一套童装,显得有点古怪,在一片混乱的现场和满地的血水中,那衣服整洁得简直好像不是一个画风的。
陆翊带着手套翻开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指着海军蓝色的小上衣问黎永皓:“我没记错的话,家长和目击证人都说过,失踪的男孩今天身上穿的是这一套衣服吧?”
黎永皓觉得自己已经不想再听他说下去了。
陆翊叹了口气:“我看你还是叫人先把这里封锁了吧,这里方才发生了一起肢解碎尸案,找孩子的别找了,都回来,眼下全力缉捕陈萍吧。”
黎永皓倒抽了一口气,难以置信地转身望向厨房。
“那是高压锅强行蒸煮没有处理干净的人肉的味道。”
陆翊说,“我曾经在逮捕一个食人狂的时候有幸在现场,那绝对是闻一次终身难忘。”
黎永皓烦躁地一摆手:“陈萍会在什么地方?”
陆翊转向他:“锅里的汤水凉了吗?”
黎永皓愣是让他给说得恶心了,抬手一捂嘴,胃里翻了好一会酸水,好不容易憋回去了,他才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地走进厨房,皱着眉瞪了一眼把五脏都吐出来的手下:“丢人,快收拾了!”
高压锅里残留的液体还有些余温,人走得时间必不很长。
陆翊在陈萍的屋里飘飘悠悠地转了一圈。
“租的房,家具基本都是可折叠可移动的,除了衣柜——衣柜和整体氛围不符,很可能是房东或者以前的房客留下的,不过一个单身女性,是什么让她租下这个明显不符合她经济水平、距离工作单位很远的住处的?”
又贵又不方便……“赵立书人傻钱多?”
黎永皓跟在他身后问。
“不,更深层次的原因。”
陆翊推开卧室的门,只见卧室里有一面大落地窗,窗明几净,采光极好,有一面非常别致的照片墙,陆翊贴在墙上,仔细观察了好一会,忽然挑挑眉,“唔,有点意思。”
黎永皓无奈:“我说宝贝儿,你长得就像个要断气的,说话别也跟着断气好不好?”
陆翊的目光从眼镜片后面射出来,有一点空茫的冷漠:“精神分析学派中有一种名叫‘箱庭疗法’的治疗工具,通常是把患者带到一个大沙盘面前,让患者有多种玩具模型可供选择,治疗师通过他们的作品分析其心理投射——虽然我一直认为精神分析和跳大神差不多,但是一部分理论还是能够拿来作参考的。
比如说,他们认为一副画面上,右边的内容意识占主流,而左边则是潜意识占主流。
陈萍小姐的照片墙是她自己手工黏的,顺序是从右上到左下,这很可能是一种低落与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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