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朗运起单爷爷教的硬气功,护住屁股不被打裂,眼角瞥见薛蘅抱着小黑站于一旁,一副看好戏的神情,气得&ldo;啊啊&rdo;大叫。
谢峻只道他吃不住打,屁股疼痛,竹棒便落得慢了些。
薛蘅见谢朗暗中瞪着自己,不由嘴角微撇,却听院门外传来苍老的声音,&ldo;住手!
&rdo;拐杖点地声由远而近,一名老妇走入院中。
谢峻忙扔下竹棒,上前扶住她,惶恐道:&ldo;祖母怎么来了?是孙儿不孝。
&rdo;老妇白发苍苍,却十分精神,步子也迈得极大。
谢朗见救星赶到,心中得意,装出一副被打伤了的模样,挣扎着站起,躬身泣道:&ldo;朗儿不孝,让太奶奶伤心。
&rdo;太奶奶见他全身湿透,双肩鲜血渗出,心疼得不行。
但她知孙子谢峻必不是没来由的责打重孙子,也不好责骂,便紧握住谢朗的手,牵着他往院外走,口中大声道:&ldo;这大冷天的,赶紧换衣衫,别冻着了!
&rdo;&ldo;祖母大人,这畜生―――&rdo;谢峻话一出口,太奶奶将手中拐杖用力顿在地上,回头冷哼了一声。
谢峻不敢再说,垂下头去。
太奶奶牵着谢朗出了院门,谢朗忍不住回头,与薛蘅冷冷的眼神对个正着。
他促狭心起,右眼一眯,得意洋洋地做了个鬼脸,又&ldo;哎呦&rdo;叫了一声,装模作样地龇了下牙,这才一瘸一拐地扶着太奶奶扬长而去。
薛蘅心中冷哼一声,&ldo;芄兰之叶,童子佩韘!
&rdo;谢峻呆站在原地,望着地上的水渍血渍,想起儿子自幼只喜舞枪弄箭,一门心思入伍从军,再想起谢氏嫡宗仅这一根独苗,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拭了拭湿润的眼角,见薛蘅正抱着小黑站在荷塘边,忙过来道:&ldo;犬子顽劣,让师妹见笑。
日后还请师妹多帮我教训教训他,以免他走入歧途。
只是这里很久没有住人,条件太过简陋,师妹还是住到夏爽阁去吧。
&rdo;薛蘅却不答话,紧盯着月光下的荷塘。
水面在月光的照映下反射着微幽的波光,薛蘅眼力极佳,可见到池中先前被谢朗带起的淤泥仍有一部分存留在水面,未曾沉淀下去。
谢峻轻唤,&ldo;师妹!
&rdo;薛蘅一惊,脑中也豁然开朗,转头道:&ldo;师兄,我想到办法了!
&rdo;五、兰浦慧心和风煦日下,旌旗伞盖云拥在凤仪宫废墟前。
听说薛蘅想出了两个月内重建凤仪宫的办法,并奏请圣上亲临凤仪宫听取陈情,景安帝下朝后,便带着大臣们摆驾而来。
大皇子弘王,二皇子雍王,三皇子平王,六皇子慎王也都随驾在侧。
皇后正与薛季兰在嘉仪宫对弈,听报后好奇心起,也下令摆凤驾,一行人浩浩荡荡赶了过来。
待帝后都赶到,内侍扯着嗓子宣薛蘅见驾,却不见了她的人影。
诸臣正议论纷纷,一名小内侍气喘吁吁跑来禀道:&ldo;启禀陛下,薛蘅请罪,求陛下移驾兰浦亭,她再详细禀告修建计划。
&rdo;大臣们闻言互相对望,都觉这薛蘅未免太过大胆。
薛季兰却微微笑着,似是对这弟子极有信心。
皇后有心帮薛季兰,走到景安帝身边柔声道:&ldo;今天天气这么好,陛下带着众臣在园子里走走,赏赏春光,倒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rdo;景安帝点头,&ldo;嗯,皇后言之有理。
&rdo;便也不叫御辇,提步慢行,一长溜人群跟在他身后,往兰浦亭而去。
一路走来,春光明媚、鹭鹤翩飞,御苑内,不时有小鹿小兔跃过。
景安帝心旷神怡,繁冗政务带来的压力一扫而空,他不时和身边的皇后及平王说着话,更觉心情舒畅。
慎王年幼,又一贯与平王交好,也挤上前去。
景安帝素来爱怜幼子,便握住他的手,细问他的学业。
弘王、雍王在后悄悄交换了一下眼色,皆看到对方眼中的嫉妒之意。
没多久,众人走到了距凤仪宫约半里路的兰浦亭。
这是御苑中一处用来赏秋菊的亭子,建在宽约两丈的水渠上。
春风徐来,水渠中的浦草随风摇摆,观之如绿波起伏,柔媚动人。
景安帝赞了声,&ldo;宫中还有这等妙处!
&rdo;薛蘅过来跪下,&ldo;民女斗胆,劳动圣驾,罪该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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