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爷怔一怔,大概是眼热了,不想叫人看到,侧首好半天,才转过头,眼眶是湿的,只说:“你走吧。”
苏世黎以为父亲是累了。
站起来说“您病好我太高兴了,竟累着您,那您歇息着。
晚上我过来陪您用饭。”
苏老爷摇头,仿佛她没有听懂自己的意思,又道“你走吧。”
苏世黎不明所以,怔怔站着。
苏老爷向她看,昏花的老眼从来没有这样亮:“你把嫁妆拿着,去留洋。
别回来了。
今日就走。”
苏世黎呆在那里“爹。”
苏老爷笑一笑:“你不用管苏家了。
想怎么过,就怎么过去。”
苏世黎只觉得喉咙发涩“这里是家呀。”
她怎么能不要家呢。
苏老爷摇头“你母亲不在了,我也不行了。
这里以后不是你家了。
这里留给宋念因,这是她该得的,以后怎么样都随她去。
你走吧。”
苏世黎起先都没听明白他说的是谁,过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苏夫人的闺名。
苏老爷看着他,眼中含着泪光,却笑“女儿啊,你以后是没有家的人了。
你不要怪父亲呀。”
新路苏世黎退出去,便见到苏夫人站在院中,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看到苏世黎出来,只是沉默看着她不说话。
还是福伯催“老爷在等您呢。”
苏夫人才迈步向屋里去。
福伯送她进去,好一会儿便和其它的下仆一道出来了,不知道里头在说什么。
苏世黎站在院中的花树下头,抬头看,以前这里是挂着个小秋千的。
父亲忙中偷闲会陪她玩一会儿。
福伯停在她身边,见她穿得薄,说“小姐,得加衣裳呀。”
苏世黎没有应声,对他说“我看着父亲是大好的样子,他自己却悲观起来。”
脸上并没有显出多么难过,又问福伯苏老爷今日什么时候服的药,吃了多少,什么时候醒的,睡了多久。
福伯一一都答来。
说家里的大夫今日女儿嫁人,回乡下去了,不过已经着人去请,怕晚上就回得来。
现在先叫了外头的大夫来看的。
怕一会儿就来的。
两个人站了一会儿,便听到里头突然传来一声悲鸣,听着苏夫人的声音,声嘶力竭“你对得起我什么!
你对得起我什么!
我与你几十年夫妻,你拿正眼瞧过我不曾?你做的事,哪一件又对得起我?我告诉你,你死了,我也不难过!
你今日死了,我明日便要去街上放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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