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白椿岁的担忧,与白椿岁真正朝夕相处了十多年的家人一比,被衬托得低薄轻微,不值一提。
邱天元突然生出了无数的空落感。
他回想自己在白椿岁病发后都做了些什么,结论是什么都没有做到。
他徒劳无功地跑了一趟医院,失去找寻的机会后就此放弃。
他连白椿岁的面都没有见到,连白椿岁的状态都没有亲自确认过。
甚至他流的唯一一次眼泪,也不全是为了白椿岁。
那其中更多的应该是他的惊慌吧,第一次害了喜欢的人,第一次闯了这么大的祸。
在被白椿岁父母说什么都不懂的时候,他是下意识想要反驳的。
他同样为白椿岁而操心,他挂心白椿岁的安慰,他喜欢白椿岁,白椿岁对他来说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人……但他试图拿出这些依据来,却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口。
根本不足以与真正亲近白椿岁的人比较。
他甚至都不知道白椿岁有这样的病。
在回家的路上,邱天元一句话都没有说。
他们都沉默着,刚才的争吵耗费了他们巨大心力。
但一回到家,邱妈妈立刻走向了自己的房间,他听到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走过去看,便见她把存放证件的盒子拿了出来,可能正在里面找他的入学资料一类的。
邱天元说:“我不想走。”
妈妈瞧了他一眼,停下翻找的手。
爸爸则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过来,我们好好谈谈。”
他一直都是心平气和的,坐下来之后,还先给自己的妻子儿子倒了两杯水,才开口说:“天元,我支持你妈妈的决定。”
邱天元胸口疼得厉害,又重复了一次:“我不想走。”
“你是不是还在想,等对方醒来后,还要继续你们的感情?”
邱爸爸对他说。
邱天元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这对他来说明明是理所应当的事,他和白椿岁之间没有闹过任何矛盾,没有吵过任何一次架,如果不是意外,现在他明明还应该和白椿岁一起躺在宿舍里嬉闹,做一些无伤大雅的、不知羞耻的事情。
但他现在没有勇气点头,好像失去了支撑自己的理论依据。
说到底,他也还只是个十七岁的男孩,他没有经历过大风大浪,他不具备在它们面前还能泰然自若的能力。
爸爸抓住了他的手,握在自己的手里,用很平和的口气说:“这个世界,是没有那么简单的事的。”
“可以阻碍你们的事情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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