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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寒深井里,一柱冷光中,她安稳入睡。
皇帝听闻赵令僖离开净心阁后来到消业井,不顾病体匆匆赶来,只见井畔独立沉思的无念,未见赵令僖的身影。
无念垂眸,自井口窥得抱膝蜷曲,酣梦如许的赵令僖。
她的姿态是那样安宁,叫人不忍打搅。
风雪愈大,无念终自内侍手中接过绳索,攀绳下井,动作轻缓地背负着熟睡的赵令僖离开消业井。
直到返回海晏河清殿,她依旧未醒。
皇帝守在床畔,似乎刹那之间,风雪满头。
醒来时已是黄昏,难得放晴,躲藏多日的太阳挂在天际,在苍穹之上泼出浓艳晚霞。
赵令僖张开双眼,看到昏暗的纱帘,她仔细回忆方才的梦境,却好似从未梦过,脑海只一片空白。
没有失落,没有惊惧,没有悲伤。
心头满是释然与愉悦。
“却愁。”
皇帝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笑容在她脸上绽开,如春暖花开时节,振翅滑过花丛的斑斓蝴蝶。
曼妙美丽,生机勃勃。
她应道:“父皇,儿想吃枣酥蜜饯。”
皇帝愣了片刻,立即传旨御膳房准备,另备茶汤粥乳菜肴为佐。
待安排妥当,再无事可以忙碌,皇帝在她面前复又紧张,吞吞吐吐多次,最终唉声叹气:“却愁,是我不对,瞒了你。”
她掀开锦被,赤足点地。
屋内铺设地暖,刚一入冬便会烧起。
皇帝仍急急捧起床边绣鞋,扶着床榻要站起身跟上。
“父皇,你有没有想过。”
她走到门边,“为何除弥寰外知情者尽死,皇后却还能知晓二十年前秘辛始末?”
“你不生气?”
“不气。”
她回头笑答,随即推开房门,迎着冬风,望着宫墙屋檐割出的规整晚霞。
门外,孙福禄与无念皆在门旁,海晏河清殿所有宫人齐齐跪候院中。
她向孙福禄招了招手:“传旨。
皇上身体抱恙,暂由太子监国理政。
皇后于净心阁清修养身,任何人不得打扰。
太子妃罗书玥为帝后祈福,至香安寺抄经礼佛,皇太孙同往。”
皇帝追到门前,焦急道:“你穿得单薄,天虽放晴,风还是凉,别再冻着。”
复又怒视宫人喝道:“一群没眼色的东西,还不来给公主添衣!”
宫人们慌忙涌上前来,搬椅子、取衣物、备暖炉,为她披上冬衣,扶她安坐门前,将暖炉安置在她掌心。
皇帝捧着绣鞋,单手撑着大腿,想要弯腰给她穿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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