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太阳升到正南的时候,苏槐终于睡饱,伸着懒腰坐起身来,然后一回头,看见越沉好整以暇地坐在床边,望着他。
苏槐迷迷糊糊记起早上的事,笑的有些不好意思:“嘿嘿,早啊。”
“不早了,门主若是动作快些,兴许能赶上午饭,若是再睡个回笼觉,可能就只能吃晚饭了。”
越沉凑近苏槐,打趣道:“我倒从是不知道,门主这么贪睡。
可是身体有什么不适?”
“没什么不适。”
苏槐不习惯与人离这么近,朝后躲了躲。
偏越沉又凑近几分,还伸手去摸他额头:“那为什么脸有些发红?”
越沉温暖的手挑开苏槐的额发,温热的触感贴着额头。
一段被努力封存的回忆像潮水涌上来:喝得烂醉如泥的男人,酒精混杂着烟的味道,令人作呕。
那人高兴的时候抱他,不高兴的时候打他,用烟头烫,酒瓶砸。
他拼命的反抗,却挣脱不开。
那是几岁来着,五岁?还是六岁?铺天盖地的疼痛,无休无止,还有比疼痛更深的恐惧。
不想死,不甘心……他伸手抓到一块玻璃碎片,尖锐的,锋利的,酒瓶碎片。
然后用尽全力,刺入了男人的脖颈……“别碰我!”
苏槐像是被人触发了什么机关,猛地推了越沉一把,把他的手拨开。
越沉停下动作,表情有些莫名。
空气中弥散着令人尴尬的沉默。
苏槐渐渐回神。
他早就不是那个脆弱的小孩了,不用害怕了。
那人已经死了,被他亲手杀死的。
不用再害怕了。
只是,眼前的情景要怎么圆?苏槐懊恼地揪了揪头发,低声说:“抱歉,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
“嗯。”
越沉深深看了苏槐一眼,什么都没问。
越沉离开了,还体贴地为他带上了门。
苏槐抱住自己的膝盖,蜷缩起来。
记忆的坛子一旦开封,便无法轻易盖上。
苏槐记得:那是他第一次被领养,对方是个看上去很温和的中年人,也有一双宽大温暖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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