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在剥猪皮的时候,能剥的干干净净的,总共也不会带下来几两肥肉。
那个年代日子清苦,猪身上的任何东西都跟过年过节挂上了钩儿。
这样的杀猪手也不能白请,除了要支付给他二斤肉,还得把猪尾巴给他。
杀猪那天特别的冷,舅舅兴奋的差点儿摆供桌谢神。
天越是冷,猪肉和内脏就越是能放的住,冻得硬邦邦的化冰后跟新鲜猪肉一样。
外公差不多请了全屯子的人来吃猪肉,屯子里住的人都是本家姓。
往前倒几辈儿全都是一个祖宗的嫡系和旁系,吃肉事儿小,面子事儿大。
杀猪手很利落的捆了三百多斤的猪,帮忙的人帮着抬到木架子上。
安茉远远的能看到杀猪手从油哈哈的黑色帆布袋子里掏出长长的杀猪刀。
外婆家的院子里站满了观看的人,大人小孩儿都有,似乎都很期待刀子捅进猪身体里的那瞬间,也许对杀戮的好奇是人的本性。
安茉在想她的心事,阳历年杀猪是屯子里最大的喜事儿。
一年到头都看不到什么肉,这会儿据说肉是管够吃的,但为什么这么好的事儿妈妈都不来呢?“杀了!
杀了!”
坐在安茉旁边的小宝成抱着他的兔子腾的站起身,安茉听到了猪的嚎叫声。
院子里围观的人似乎也嘈杂的议论着,有人说血多,有人说肉挺实。
但安茉只听见了猪的惨叫声,她脸色苍白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跑向别处,差点儿撞到大表弟和二表弟。
因为安茉捂住耳朵,大表弟跟二表弟说什么,她一点儿都没听见。
当她跑到没什么人的地方刚站住,就被随后赶来的大表弟从后面套上来一条麻绳死命的往后面拖着。
“放开我……”
安茉挣扎的要钻出套绳,二表弟赶上来拽着她的手臂帮着大表弟拖,安茉挣脱不了,踉踉跄跄的被两个表弟拖到了栅栏后面。
“干什么?”
安茉挣扎的时候,大表弟已经拽着麻绳绕着她跑,安茉的身上就缠了好多道道的麻绳。
“哥,要趴下才行的。”
二表弟死命的拖着安茉的胳膊想让她仰面朝天的躺着,但二表弟毕竟比安茉小很多,他倒是没那么大的力气。
“绊她,绊她!”
大表弟趁着安茉转圈解绳子,不停的伸出腿挡在安茉的脚边,安茉扑通一下摔倒在地。
大表弟就把手里剩下的麻绳又缠到安茉身上,还特意往栅栏上绕了绕。
安茉再也没有力气挣脱,她的耳边是阳历年呼啸的寒风,她能看见灰暗的天空,偶尔会漂浮着吹的四散的枯树叶。
远远的,还有那头倒霉的猪越来越微弱的嚎叫声,就像安茉耗尽的力气一样。
大表弟嘿嘿笑着解开安茉打补丁的棉袄领口,把他的小手掌比划成刀的样子在安茉的脖子处来回的摩擦着,“叫啊?叫好?”
寒风透进安茉的棉袄领口,她哆嗦了一下,就那么傻呆呆的看着天空。
她已经没了任何力气,虽然明天早上还要一如既往的跑去屯子东头的小河边等妈妈。
“叫啊?你现在是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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