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那时候你在球场上打球,那么多人里,我……我一眼就……”
姚宋从第六个字开始声音就低下去,附近毕竟有生人,他不好意思倾吐自己的爱意,所以后面的字顾珩北根本没有听到,只淡淡打断他:
“我们是从这里开始的,那就从这里结束。”
姚宋呆怔住:“什、什么意思?”
顾珩北的声线平稳得半点波澜没有,好像在说“早安你好吃了没”
那样简洁利落:
“分手的意思。”
姚宋霍然站起,既震惊又惶恐,他的嗓音都似乎破开了一个裂口,凌乱又颤抖:
“你在开玩笑吗珩北?”
“不开玩笑。”
“为什么?”
其实真要说理由,顾珩北不是没有,耍朋友嘛合则聚不合则散,姚宋这个人性子柔软,还有点迂腐,不算什么缺点,但并不合顾珩北的意。
两个人之所以会在一起,无非是姚宋长得很不错,顾珩北喜欢漂亮人儿,察觉到姚宋对他的好感他就主动出手,但是上了手的人如果只有一张漂亮脸蛋,未免无趣。
直白点说,姚宋除了脸,其他哪儿哪儿都不是顾珩北的菜。
顾珩北心智早熟,感情经验十分丰富,他知道分手时候最忌拖泥带水,你要真说个一二三四条来,对方一来会跟你争辩理论,二来再承诺个“我以后不这样了我一定改”
,掰扯来撕拉去没一点意义,顾珩北要分,就没有转圜的余地。
既然没有余地,那就越快刀斩乱麻越好。
顾珩北站起身,他伸出左手,昏黑的环境里,他腕上的一块荧光手表发出宛如星空般的深蓝光泽,那是上个月他跟姚宋一起逛街时给两人买的情侣表,姚宋的手上也有一块,散发出的光芒是浅金色的。
顾珩北解下那只昂贵而崭新的手表,随手往暗夜里一抛,凉沁沁的嗓音充满了淡薄与无情:
“我身上任何一样东西,保质期都不会超过三个月,那块表我看到的时候很喜欢,但是戴久了,想扔了,我就扔,人也是一样。”
深秋的夜里冷风骤起寒意扑面,然而顾珩北的话比这冷风更像薄刃切肤令人痛不可遏,姚宋的全身都在颤抖,连嗓音都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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