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学所在的那一角,则是变化不大,依然有淙淙泉水,边上还有繁花,只是多了一些修竹。
远远看着这些美景,叶绥忽然就明白了定国公夫人和长公主的用意。
京兆闺学考核七艺,这是要求姑娘们学会世俗功利,但闺学却置于濯秀园内,却是在提醒姑娘们要保持闲静纯心。
定国公府这一对婆媳,着实用心良苦!
不知闺学的姑娘们是否懂得她们的苦心?至起码,以前的叶绥不懂,但幸运的是,她现在懂了。
同时,她多少也知道长公主为人心性是怎样的了。
如此忘却功利寄情山水的皇族公主,其实还真的很少。
转眼间,她便来到闺学前了。
甫进门口,她便见到了好友沈文惠,她笑吟吟地上前打招呼,却发现其面容憔悴,眼下有极深的黑影,连精神都是恹恹的。
叶绥心底咯噔一声,不由得想起了前世的经历。
这会儿还刚过中秋,沈家不会这么快就出事了吧?叶绥记得,沈家出事是在十二月。
那时还有十来天就过年了,惠姐姐突然就定下了亲事,没两天就匆匆嫁到剑南道益州了。
她听到消息后,立刻赶到了沈家,只见到惠姐姐不断垂泪,惊惶又无助地说道:“阿宁,怎么会这样啊?娘亲只是哭,我什么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当时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想到惠姐姐父母向来疼爱惠姐姐,他们这么做肯定有缘由的,便耐心劝慰惠姐姐。
具体说了些什么,她已经忘记了。
但是,她记得惠姐姐出嫁都没到三天,沈家就被朝廷官兵围住了。
随后沈家子弟全被下狱,女眷则没入贱籍被流放到岭南道儋州……刚刚出嫁的惠姐姐侥幸逃过了一劫,但蜀地苦寒,惠姐姐又思念亲人,竟早早就去世了。
她最好的朋友,就这么度过了短短的一生,而她却无能为力,一点儿忙也帮不了。
如今她见到惠姐姐这副神色,昔日的遗憾怅然便浮上心头,忙问道:“惠姐姐,你……你怎么了?”
沈文惠抬头看向她,茫然而无措地道:“阿宁,我昨晚不小心听到了一些话,好像是涉及父亲官职的。
我十分不安,总觉得要出什么大事似的……”
叶绥的心倏地沉了下去,劝慰的话语也不知该如何说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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