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这是为何,这谜明明是我先射中!
这里到处都是灯谜,你再换一个去射便是,何故偏要与我相争?”
他并非有意与妤儿相争,只是看妤儿好胜心切,便有意要与她一耍。
妤儿心知自己确是手慢一步,这一谜的射中者,当是面前这位少年,然而如今她既手握了这射虎,便定不会再有还他的心思。
她的手心微微出汗,想不出什么道理,定了定神,莞尔一笑:“公子有所不知,此处射虎虽多,得我心之句,只这四句而已。”
“哦?”
他星眸闪烁,那笑容颇有些玩味:“身世浮沉,无根无茎,绿叶青青,无枝可依,四句话的用词,每一句都不是好的,你可知这射虎射的是何物?”
“是。”
妤儿点头,“此谜射的是‘萍’。”
“你喜欢‘萍’?”
“是。”
这话让少年觉得新鲜,然而玩味后,却笑笑摇头:“闺阁女子出此言,实在不足为奇。”
妤儿不服气:“何出此言?”
少年笑容清扬:“随风而起,乃是飘摇沉浮;无根无茎,乃是居无定所;天地宽广,却终只能在那死水之上。
从古至今,文人墨客吟风弄月,皆有所选,意象选取,皆出于心,或梅,或松,或竹,或菊,梅花点点,不经寒彻头骨,不得扑鼻香气;孤松傲然挺立,任那白雪压枝;不爱青青好颜色,只爱靖节有风骨。
那水上‘浮萍’,是为何物?”
“公子此言差矣。”
妤儿不气不恼,依旧笑容盈盈,“今之为诗、为文,当出于己之所得,而不窃于前人所尝言,梅松竹菊固好,可若口不说心,那不过是‘鸟之为人言’的鹦鹉学舌。”
少年不服:“你说的似乎有道理……可浮萍飘离,福薄命蹇……实在不幸!”
妤儿双眉芳菲,款款而谈:“浮萍虽不幸,却也有那‘萍水相逢’的美谈,公子定知黄鲁直的诗:‘我见黄河水,凡经几度清,水流如激箭,人世若飘萍’,神龟虽寿,也有竟时;梅花傲雪,终落流水。
万事万物,本是殊途同归,又何须在乎什么飘离流落?”
少年喜上眉梢,那目光熠熠,如那奔涌春水之上的一阵清风:“姑娘如此见解,真是让我耳目一新。
这灯谜给姑娘,实在是适合不过。”
妤儿一笑:“多谢公子,那么,小女子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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