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被箭射中,四周早已乱成一团,齐晏跟众将士说不必管自己,先抓苏之雲,可终究因失血过多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眼睁睁看着苏之雲从一片混乱中杀出去逃了。
南少卿倒是乖乖地束手就擒,像是早已不打算抵抗似的。
那箭虽进了胸膛,可没有伤及要害,只是流了些血。
射箭技术精湛,力度把握巧妙,南少卿瞒着苏之雲不取皇上的命该是有什么话说。
齐晏盘腿坐在榻上,胸口绑着厚绑带,半白的长发铺泻而下,自有另一种风情在。
南秋予双手反绑着跪倒在地,脸上无波无澜。
“南少卿刚进大理寺时对朕说过,自己有个不记事的毛病,但皇都有一位故人,只要想起他,便记事了,这位故人可是苏卿白?”
齐晏淡淡地开口问道。
南秋予低头温声答了声“是”
。
“十年如一日地只惦记着一人,怕是很辛苦吧。”
南秋予心酸一笑,“甘之如饴。”
这句“甘之如饴”
让齐晏胸口一疼,险些从喉间滚出一股甜腻的血腥。
“你既帮了苏之雲,为何不一帮到底?杀了朕,这天下就是苏之雲的了,与他共谋天下,难道不是你的信仰吗?”
信仰?他不会告诉皇上他的信仰是苏卿白,杀了皇上等于剜了苏卿白的心,他宁愿死也不舍得摧毁自己的信仰。
他早已明白,苏之雲不单单想夺回北疆,他还想要拥有天下,然而这天下姓齐不姓苏。
在拉弓弑君的那一刻,他选择站在自己信仰这边。
南秋予垂眸,转了话题,轻声问道,“听说皇上以西北十二州为聘娶苏公子为后?”
齐晏不答,闭上眼睛,沉了沉心绪。
事情太过九曲十八弯,来不及细想,只隐隐觉得除去最后南秋予的箭,这场战,很顺利。
苏之雲以雷霆之势一夜之间占了大齐最重要的七个镇,想是准备许久,既如此,也不会缺粮草、银子、兵器,按自己先前的筹划,这场战至少打一年,如今却只用了几个月的时间,问题出在哪里?
最重要的是,战打到现在,却始终不见苏卿白,他难道还在北疆?他辛辛苦苦为苏之雲筹谋这场战,究竟为的是什么?
风雪蛮横,刮得帐帘呼呼大响,齐晏有些冷,但更多的是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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