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凤池慢条斯理地抬起头,直勾勾地看向他,红唇微勾:“大人,奴家秦凤池。”
陈知府目光从对面女子的明眸琼鼻艳唇扫过,心不在焉问道:“凤池?难道是‘会送高帆入凤池’的凤池?倒是少见取这名儿的女子。”
一旁的何员外已看她看痴了,忙拍巴掌:“好英美的名字啊!
这名字寓意甚好!
着实般配秦娘子这般好人物!”
顾久娘垂眸,看见自己的双手正扭绞在一起,忙小心松开。
她听耳边响起秦凤池低柔的笑语声,对方如鱼得水一般自在地与男人们调笑,心里十分不安。
何奉贤见气氛热闹,便从身旁的小侍手中捧了一个狭长的漆盒,小心地放到几人中间的席子上。
竹林雉鸡图“何兄这是?”
陈知府惊讶地看他一眼。
何奉贤看了一眼顾久娘二人,便对陈知府笑道:“今日蒙大人不弃,我也算出了一回风头,既来赴宴,怎好空手?听闻大人爱画,我便寻了一幅前朝的竹林雉鸡图。
这画也不算珍品,好在保存甚好,色泽依旧明丽,笔触勾勒栩栩如生,画意生动有趣。”
顾久娘差点下意识去看秦凤池,强忍住了。
难道是为了这幅画?秦凤池却娇滴滴地笑:“奴家闲暇无事也爱工笔,员外说得这画这样好,奴家倒要瞧一瞧。”
说罢就捋起纱袖,涂了丹蔻的指尖便要去挑那漆盒的袢扣。
“不可!”
何奉贤失声叫着,狠狠攥住他的手腕。
顾久娘吓得脸色一白,几乎不敢去看身旁陈知府的脸色。
秦凤池“哎呀”
一叫,抬手捂胸,脸色煞白地瞧着何奉贤:“员外大人,你这是作甚么,可吓死奴家了!”
何奉贤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忙松开手,眼睛匆匆扫了一眼漆盒,抬头尴尬笑道:“哎……我——我这是——”
秦凤池轻哼一声,将手腕递到他眼前,嗔道:“何员外,您看看奴家这腕子,可都红了。
凭它什么好画,倒比奴家还要值钱!”
这浑然的一声娇痴,却将气氛缓和下来。
何奉贤一秒之前还在紧张,此时已经赔笑握住女子白腻的手腕,摩挲着摩挲着,浑身放松下来,便陶然忘形,叹道:“哎,这前朝的画呀,纸脆质薄,我是害怕你这小手不知轻重,万一损了画,怎么和大人交代?”
陈大年似笑非笑睇了他俩一眼,将那漆盒挪到自己跟前,轻轻打开一看,里面正是一卷装帧好的淡黄画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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