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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为她给了你钱吧?”
彭宁突然插了句嘴,“你是看在钱的份上,才纵容了她的所作所为。”
罗家楠闻言不由侧目——行啊小子,没白在反诈干,洞察人心还挺有一套。
而陈义钦被说愣了,迟疑了一阵,可怜巴巴的:“……我没有图财的想法,钱是她自己主动给我的……我也是没办法,法院冻结了我所有的资产,我前半生的努力都白费了……”
彭宁丝毫不觉得他可怜:“我以前是干反诈的,见过太多你这样的人,不管是图财还是图色,只要一开始目的不纯,到最后总归是要为自己不切实际的想法买单。”
说着他感觉罗家楠用鞋磕自己的脚,瞬间敛起攻击性,垂眼继续打字。
是,被骗的不是罪人,但反诈宣传做的铺天盖地,累的反诈民警跟狗一样,依然天天有人上当受骗。
大数据追踪到有人正在被骗,他们上门劝说,事主还拿他们当骗子,辱骂撒泼吐口水,甚至连警服被扯烂的也不在少数。
回来领导还要求他们放平心态,收拾好心情继续为人民服务。
就想问一句,反诈民警没人权么?
这时罗家楠放桌上的手机震了起来,看了眼来电人姓名,他起身离开讯问室。
过了好一会才回来,把手机屏幕往陈义钦眼前一递,语气凝重的:“找着林羽珊了,她在你卖给她的那辆车里,点了三十多根蜡烛,耗尽了车内的氧气,窒息而亡。”
望着手机屏幕上的死亡现场照片,陈义钦的表情从震惊到迷茫,再到绝望。
嘶哑的哭声回荡在讯问室外的走廊上,透过洞开的推拉窗,荡入漆黑的夜空。
—
吕袁桥不光给罗家楠发来了现场的照片,还有林羽珊的遗书。
遗书上写了她与光敏娜相识相恋的幸福,还有一起经历坎坷相互搀扶,直到最后死别的遗憾。
她们的出身可谓门第悬殊。
林羽珊是来自贫困地区的孩子,上大学之前,最远只去过县里。
她在县里读的高中,以全校第一名的成绩考进了大学,在校期间,学费靠助学贷款,生活费靠打工和做家教。
而光敏娜的母亲是大型国企的管理人员,父亲经商,家境优渥。
原本计划大学期间就让她申请国外的学校,可为了林羽珊,她毅然拒绝了父母为自己安排好的路,毕业前还要求父亲找关系把林羽珊介绍进了排名前列的地产公司。
从字里行间可以看出,林羽珊将光敏娜当女神一样仰望,她写下了这样一句话——“娜娜是我的一切,有她,我便拥有整个世界,终此一生,吾爱唯光。”
然而这样一份坚不可摧的感情,还是被突降的厄运打破。
自从光敏娜被强奸之后,总是无缘无故的朝林羽珊发火,甚至动手打她。
后来光敏娜被确诊为双向情感障碍,林羽珊为了照顾她,特意换了一家不怎么忙的公司。
十年间光敏娜多次自杀,每一次都被林羽珊及时发现。
她们抱头痛哭过,歇斯底里过,甚至,光敏娜要求林羽珊陪她一起死。
林羽珊答应了,就是那一次,光敏娜走了,她却被抢救了过来。
用的就是她这一次了结自己生命的方式,而那一次之所以她能活而光敏娜抢救无效,是因为光敏娜事先背着她偷偷吞服了大量的镇定药物,加速了死亡进程。
正是那一次的经历让她明白,自己救不了爱人,所谓的“陪我一起死”
,不过是爱人为了让她重新开始生活的借口。
她在遗书中写道:“收到围巾,我没有一丝恐惧,恰恰相反,我很激动,很兴奋,我知道,我终于能实实在在为娜娜做点什么了,我不会给那个畜生机会上法庭,法庭不会判他死刑,可他多活一天,都是对吾爱的亵渎。”
看到这儿,罗家楠满心满眼皆是无奈。
仇恨的力量过于强大,往往能把人拖入无尽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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