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点点头:“那这事,温小野她知道吗?”
“应该不知。
殿下惯于自苦,当年温筑匠去建洗襟台,说到底还是被殿下请出山的,后来温筑匠的定罪文书上,也有殿下的署名,虽然事出有因,但殿下知道她是温阡之女,反而不会坦白了。”
当年洗襟台初建,正逢岳红英病逝,温阡回家为发妻守丧,所以洗襟台最初督工的筑匠并非温阡。
直到后来改了图纸,温阡才被小昭王请去柏杨山。
长公主听了这话,悠悠一叹,这是容与的心结,诚如坍塌的洗襟台一般,单靠劝说,是解不开的。
长公主于是不再过问这事,问德荣:“你和朝天,近来可好?”
德荣听了这话,诚惶诚恐地拜下:“劳长公主挂念,奴才和朝天都好。”
他知道长公主不止要问这个,顿了顿道:“朝天近来学武成痴,殿下督促他习文,他不愿学,但练字还练得规矩,能在书房里坐足一夜。
奴才还跟以往一样,操持些琐碎。
顾叔几日前来信了,朝天回的,殿下听说,还让人捎了身毛皮氅子过去,劼北酷寒,赶在入冬前,让顾叔穿上。”
顾叔名唤顾逢音,原本是往来劼北和中州的一名茶商。
十七年前,长渡河一役虽胜,但战况惨烈,劼北一带遗留下许多无人抚养的孤儿,顾逢音生性慈悲,不忍见这些孩童流离失所,便从其中挑了二三十,接回中州抚养,这事后来一传十,十传百,甚至被朝廷听闻,一时引为佳话。
以至中州一带民商纷纷效仿,也从劼北收养孩童,大大减轻了朝廷与地方州府的负担。
朝天和德荣就是当年跟着顾逢音,从劼北到中州的孤儿,他们长大后,被公主府挑去,转眼已跟了江辞舟近六年。
他们身世凄苦,又是长渡河遗孤,所以这些年,无论是长公主还是江辞舟,都没把他们当真正的奴仆看待。
正说着,外头有人来报:“长公主,官家到了。”
昭允殿的殿门本就敞着,话音落,一名身着朱色冕袍,眉眼清秀的男子迈入殿中。
赵疏不等长公主行礼,先行唤了声:“姑姑。”
随后亲自扶起要行礼的德荣,对长公主道:“我听说德荣到了,过来问问表兄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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