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do;&ldo;砰!
&rdo;……第十次,孟扶摇抹一抹嘴边的血,一点点支起身子,摇摇晃晃喘了半晌,扶着墙一步一步的慢慢晃过去,她眼神有点散,腿和手都软得抬不起来,行走间嘴边的血慢慢滴落,她偏头,就着肩膀的衣服蹭去血迹,继续向着对方狞笑。
那老者却突然叹了口气。
孟扶摇眼前一黑,下意识的等着第一次被撞上铁栅栏的剧痛,但是却没有任何动静,那老者突然盘坐而起,他深深打量着孟扶摇,眼光奇异,半晌道,&ldo;你终于来了。
&rdo;他看起来gān瘦,声音却宏亮得惊人,几个字震得孟扶摇耳朵嗡嗡作响,她愕然睁大眼,吃吃道,&ldo;啊?你早知道我要来?&rdo;&ldo;我等了你十三年。
&rdo;&ldo;啊?&rdo;孟扶摇惊讶得口水都飞了出来,不是吧,方遗墨在十三年前就预见了自己和他徒弟的过节,预见了自己要找他要锁qg解药,预见了自己被投入大牢,和他在这里相遇?太他妈的神奇了吧?&ldo;十三年前,我问那老家伙,我的隔世弟子在哪,再不来我死了怎么办?老家伙给我指了这里,说只要在这里等,迟早可以遇见,我却没想到,这个迟早,居然迟了整整十三年。
&rdo;……这说的啥?怎么一个字也听不懂?&ldo;昨晚我想,你再不来,我就只好杀人了,&rdo;老人轻描淡写的道,&ldo;我只有一天时间了,你不来,我没了传人,我就杀了这个国家的皇帝。
&rdo;&ldo;啊……为啥?&rdo;孟扶摇结结巴巴的问,我不来,你杀长孙无极他老爹做什么?&ldo;谁叫他的牢狱不抓该抓的人。
&rdo;老者理所当然的答。
孟扶摇黑线,半晌小心翼翼的问,&ldo;您……不是方遗墨?&rdo;&ldo;方遗墨?&rdo;老人语气里突然有了回忆,仿佛这是个沉在久远记忆里的名字,勾动了他往昔那些大风起兮四海啸傲的岁月,他淡淡道,&ldo;三十年前那一战,他还没死吗?&rdo;&ldo;没死,没死……&rdo;孟扶摇痛哭流涕,立刻扑上去狗腿的抱住老人的大脚板,&ldo;师傅……我是你等的弟子对不对?做师傅的要为弟子撑腰对不对,方遗墨唆使他弟子欺负我啊……&rdo;妈的,便宜师傅,不用白不用,不用过期作废,没听见说,保质期只剩一天了嘛。
老人低下头,看着孟狗腿哭得眼泪飞花的脸,半晌露出了困惑之色,道,&ldo;这就是我十分刚勇,天下难得的铁骨弟子?&rdo;孟扶摇呃了一声,讪讪道,&ldo;您老千万得透过现象看本质……&rdo;&ldo;反正来不及了……&rdo;老人闭上眼,手指抚上孟扶摇头顶,&ldo;你骨骼是难得……大抵是没错的,如果错了,我再回来要你的命吧……&rdo;孟扶摇又呃了一声,觉得人生真他妈的处处充满戏剧xg和危险xg啊。
头顶忽然一震,一股暖流灌顶而下,洋洋而入,如大风在体内鼓dàng,跌宕游走,扫清体内积淤血沫余毒渣滓,再一点点垫实体内经脉,那些本有些浮躁的真气,被渐渐抹平,再如cháo汐般,渐渐涌起。
孟扶摇的眼睛亮了,靠,武侠小说中的狗血奇遇当真落在我身上了吗?某个在奇异地方等候我的高人,将毕生的功力传授于我,从此我武功大涨,独步天下,要杀谁杀谁,要砍谁砍谁……她陶醉在美梦中流口水,却没发觉,体内那大风般的飞卷的气流,渐渐超越了她体内真气和经脉的堤坝,一点点冲击着她的内腑……&ldo;住手!
&rdo;竟然是宗越的声音,孟扶摇愕然睁开眼,想要回头看,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也无法发出任何声音,而那沛然莫御的真力还在源源不断的冲入,根本不管她是否承受得起,孟扶摇就像一个在不停被chui的气球,渐渐鼓胀而起,难受得血脉偾张,头晕眼花,太阳xué扑扑跳动,她觉得自己只要张开嘴,吐出来的就一定不是语言,而是自己的所有内脏。
原来平白无故给你东西未必是好事啊……&ldo;前辈请住手!
&rdo;宗越的声音响在头顶,这个一向平静的毒舌男此刻声音竟然充满了急切,孟扶摇眼角只瞥见他雪白的衣角一飘,似已冲到牢门前,&ldo;前辈住手!
她的功力和您相冲,不能接受您的真力!
&rdo;&ldo;那有什么关系?&rdo;老人嘎嘎的笑,&ldo;我把她原来那烂功法废去了便是。
&rdo;孟扶摇听得眼前一黑就要晕去,废了我的&ldo;破九霄&rdo;?那是我吃了无数苦,练了十三年的神功,如今要被你一朝废去?你gān脆杀了我吧。
※※※&ldo;请前辈开恩!
&rdo;宗越急急道,&ldo;无需废去,只是她经脉虽经过固本,却仍旧不足以承担前辈的力道,请前辈徐图缓之!
&rdo;&ldo;缓之?拿什么来缓?我只有一天寿命了,我的心愿还得她完成,必须是她。
&rdo;老人慢慢道,&ldo;谁叫她来得迟,我肯给她不错了。
&rdo;砰一声牢门被踢开,雪色衣角飘了进来,宗越进门二话不说,伸掌就按向孟扶摇的头颅。
&ldo;小辈狂妄!
&rdo;老人一哼,衣袖一拂,宗越手臂一抬,铿然一响如金铁jiāo击,宗越脸色一红,再一白,渐渐变成了透明色,透明得发青。
&ldo;你有痼疾,擅动真力必减寿命,年轻人还有大把好年华,何必找死。
&rdo;老人淡淡道,&ldo;让开,我要做的事,这天下无人可以阻挡。
&rdo;孟扶摇抬起眼,感激的看着宗越,用眼神示意他让开,哎,反正我就是个倒霉蛋儿,这丫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没必要耽误了你。
宗越怔怔的站着,不看孟扶摇,他笔直的身姿突然有些微微佝偻,站成了一株压了雪的松,空气极其沉静,有种犹疑和不安的气氛在缓缓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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