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邵槐身上才受过他老子一顿鞭子,他还记得非常清楚,他那个向来谁都瞧不上眼、油盐不进的老子每在他身上挥一下,就说:好好跟你叔学学,你们一般大,你就专做猪狗不如的事,看看他都在干什么!
想到这,邵槐脸上谄媚,心里却发狠。
“是笑话。”
厉绍棠说话清淡,但总能三言两语就将人万箭穿心,“但大侄子适当收手,这就是另外一种说法,是大度。”
邵槐不甘心,但碰上这么个人,他也只能自认倒霉,怪就怪陆繁星这个女人运气太好,几年前是姓宋的帮她兜了一回,现在是姓厉的——“好吧!
看在叔的面子上,这次我就饶了她。”
说着,他侧身朝后方看了眼,“但若再有下次,我绝对一不做二不休。”
转身,又是一张笑脸。
厉绍棠从始至终都没露出任何情绪,邵槐觉着在这张冰脸上也不可能看出什么有意思的东西来,所以没过多久就带着他兄弟麻溜滚了。
昏黄路灯下,女人依旧蜷缩在地上不动,显然刚才那一拳着实不轻。
黎洛看得既心焦又心疼,但主子没发话,她也不敢乱动,以两人的情分,主子愿意下车帮她解围已经算是施了大恩大德。
所以,把她丢在这里不管死活也是有可能的。
厉绍棠冷眼看着,突然说了句,“从小到大除了惹是生非就是胡搅蛮缠,天生的灾星!”
黎洛急的头上冒汗,冲这话的意思是……真的不管?男人重新上车,在黎洛放弃最后一点希望,她又听见他说——“去把她带上车,冠了我姓氏的女人死在马路上不体面。”
黎洛:“……”
☆、只值这么点,不能再多车上。
陆繁星虚弱坐在那儿,脸白如纸,唇因腹部的疼痛而缓缓抖动,她没想到这时候会遇上厉绍棠,更没想到他会出手帮忙。
这个时间不难猜出他是从医院出来,准备回棠园——他怎么没在那儿陪夜,不是说连公事都搬去那里处理了么?她睁开眼下意识找寻黎洛,故意忽略坐在她对面正垂首忙于公事的男人,即便是豪车、车厢也就这么大,一圈下来,并未看见黎洛的身影,想来是又识趣地坐到前面去了。
好像,每次只要她跟厉绍棠在一起,黎洛那丫头就想扮演“红娘”
的角色。
不管合不合适,就是要让他们单独相处。
呵,真是个傻丫头。
此时,腹部又传来一阵刺痛,陆繁星疼得阖上眼,从嘴里发出低微地嘤咛声,瞬间打破车厢内的冷寂。
男人眸光从眼前的笔电上离开,抬头朝女人看了眼,随即“啪”
地一声将笔电合上丢到一边。
陆繁星听到声响,睁开眸就撞进一双带着探究的深邃瞳仁中,男人冷峻的面容带着几分难以名状地压抑,“你跟邵槐怎么会扯上关系?”
“之前……我动手打了他。
““只是动手打了他?”
厉绍棠显然不信这个说辞,邵槐虽然喜欢惹事,但这段时间已经收敛不少。
但,他刚才的样子分明就是要下最狠的手。
陆繁星将头撇开,视线也偏移到窗外,“四年前,他……摸了我的手,我一时气不过就拿酒瓶砸了他的后脑勺,应该是砸的不轻,所以他才会一直怀恨到现在。”
厉绍棠突然冷笑出声,“这还真是你陆繁星会做的事,就因为他摸了你的手?”
“……是。”
男人眼底闪过一抹短暂促狭,如流星转瞬即逝,“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冰清玉洁,别人摸你手,你就要让他脑袋开瓢?”
陆繁星心脏感觉钝痛,眸光幽然看着男人,“除非我自愿,不然谁都别想碰我。”
刚才她真以为要完,情急之下咬伤了自己舌头,现在说话有点不利索,带着点类似鼓风机一样的嗡嗡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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