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两位老人腿脚不便,该到哪里花用这笔钱?”
裴明悯迟疑道:“同村……”
张厌深再问:“你们帮忙补修屋顶,走遍了村子,可有见到店铺或是挑贩?”
两人一齐摇头。
“再者,那村里虽大部分都是老人,但也有刚过壮年的闲汉,若老人露了财,遭人惦记,又该如何是好?”
“这。”
学生们对视一眼,贺今行说:“老人们对同村的人比外人要熟悉得多,应当有防备。
况且他们有子女,必然是小心藏着钱财,等到子女回来,再把钱财交给子女们。”
张厌深意味深长地笑:“只是他们大概率无法因这笔钱而改善生活,而这就背离了你们的本意。”
裴明悯:“但我们毕竟无法久留当地。
除了银子,也无其他适宜的东西可赠。”
他想了想,又说:“若是把钱财交予他人,拜托他人帮助老人家呢?”
“不妥。”
贺今行道:“我们人生地不熟,怎知谁人可信?事后也无法监督。
若遇奸猾之人,岂非白送钱财。”
裴明悯想再提名“官府”
,话到喉咙口,想起当今吏治风气,又咽了下去。
他随爷爷久居稷州,并非什么都不知。
四面八方的消息送到爷爷案头,再到让他过眼,至多不过半日。
然则少年终究是少年,哪怕他担着这个姓,仍然太无力、被限制太多。
或许他们能助一人、十人甚至百人,但这一州、一路乃至天下万万人,苦难何其多。
他不自觉叹气,叹到一半就抿紧了嘴唇。
少年不言弃。
张厌深看他们情绪低落,出言安慰:“有悲悯、同情之心是好的,但人不能逆势而行。
你们只要记住此时的想法,待来日入官场有实权能做实事,再奉行不迟。”
“春闱不远了。”
裴明悯取来随身携带的古琴,这是裴老太爷送他的十岁生辰礼。
他拨了一下琴弦,“终有一天,我要像我爷爷那样,入阁出相,再来肃清官场。”
“不论为官与否,能助一人是一人。”
阳光渐渐刺眼,贺今行放下绸帘,又起身把裴明悯那边的拉下来,“今日不够,还有明日。”
不论何事,他都信天道酬勤,谋事在人,成事也在人。
张厌深看着两个少年人,也有些慨叹。
少年总想要改变世界,包括他自己年轻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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