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治仍然带着那种古怪的神情,笑嘻嘻地道:"
恰恰相反,是因为朕怎么都想不通,非但想不通,而且看不透。
朕活了二十几年,自以为博览群书,通今博古,却到今天才知道,朕连自己身边的人都不认识,不明白,古人云:名利如浮尘,情爱如云烟。
朕却是连浮尘与云烟也不能分得清楚。
"
建宁听这话说得云里一句,雾里一句,『摸』不着头脑,平湖却是从顺治进门来,就一眼看出他表面上从容平静,眼神里却有一种难言的哀戚,失魂落魄一般,听他言语,更充满幻灭之意,便有不祥之感,含糊劝道:"
名利情爱,皆无止境,人生至难得的,便是"
糊涂"
二字。
皇上又何须太明白?"
顺治转向平湖,微笑地问道:"
我既然自名"
行痴"
,本来就是个糊涂人,何曾有一时半事明白过?倒是这一两天里,想起了许多往事,却更加糊涂起来,佟妃娘娘,你真个是姓佟佳,是佟图赖将军的千金么?你真个是佟佳平湖吗?你可还记得,同朕的第一次见面,是在哪里?在什么时候?"
建宁与平湖听了这话,面面相觑,俱各慌张,平湖更是忙敛衽跪下道:"
臣妾不知道皇上听到了些什么,又想起了些什么,然而臣妾乃是皇上嫔妃,这便是真的。
余者何为真,何为假,何处来,何处去,原不必挂虑。
"
"
没有所谓,没有所谓。
"
顺治恍恍惚惚地重复着,微笑着,眼中却已经有了泪意,『逼』近了平湖问道,"
你曾问朕什么是"
诸行无常,诸法无我"
?朕不能回答。
朕连自己是谁也不知道,根本是"
不知我"
,又何谓"
有我"
呢?你是朕的妃子,可是你知道朕是谁吗?"
平湖庄重回答:"
您是皇上,是九五至尊,天帝之子。
"
"
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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