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因为桓玹不在长安,郦老太太又是新丧,且桓府里还有桓素舸的事,便觉着不宜操办。
虽如此,桓老夫人那边儿却还惦记着,早叫宝宁过来跟她知会过,说在五月端午那日,就在毅国公府里跟她过一场家宴生日,也不必请什么客人,只姜老夫人,郦家之人,桓纤秀,以及桓府老夫人跟毛氏等几位。
锦宜见如此盛情,又也知道桓玹这一去半年,老太太心里怕也憋闷坏了,借机略微怡情倒也罢了,便不忍拂逆。
生辰未到,这日纤秀来访,两人入了内室,锦宜问起近来太子的情形。
纤秀说道:“好多了,已经能起身走动。”
锦宜宽慰了数句。
见纤秀若有所思,便问她是不是另有心事。
纤秀迟疑:“我这次来的确是另有一件事。
姐姐只听听,若觉着不相干,就当我没说过。”
原来先前太子毒发,昏厥了许久,醒来后也精神萎靡,始终的不言不语。
纤秀在榻前时常开解劝慰,百般的温柔体贴,太子到底并非铁石人,渐渐回心转意。
纤秀因怕触及他的痛楚,便不提那天的事,太子也始终没有说起,直到昨日,太子被人扶着,出花园闲步,走了片刻,到底身体大不如从前,便在亭子里坐了。
纤秀陪在身边,此刻已经显怀,动作也格外谨慎缓慢,太子看了半晌,道:“阿秀,你恨我吗?”
纤秀微笑道:“夫妻两个,怎么说这话?”
太子道:“那天,我在宫里被父皇呵斥,又听安乐伯说了素舸的事,我一时……脑中一片空白。”
“殿下别说这些了。”
纤秀怕惹他想起此事又伤及身体,忙阻止,“横竖都是过去的了,如今殿下在,还有……我们的孩子,这就已经足够了。”
太子抬手,在纤秀的肚子上轻轻地摸了摸,眼神渐渐变得柔软:“外头的人,常说皇家冷血,没有真情,但有谁知道,我向来挚爱手足同胞,只可惜到现在才知道,也许……只有我一个人这样想。
阿秀,你是真心对我好的,这孩子……应该也不至于跟我隔阂起来吧?”
纤秀笑道:“殿下说哪里话,你是这孩子的父亲,父子怎会隔阂。”
太子的眼神十分惆怅:“但是我跟父皇,便是十分的疏离冷淡了。”
纤秀的笑容一僵。
太子顿了顿:“这段时间我不理政事,睿王……跟内阁都做的妥当吗?”
纤秀道:“听说诸事皆都妥当,而且北疆也传来捷报了。
殿下不必担心。”
“唉……我果然差点鬼迷心窍的误会了桓辅国,差点铸下大错。”
纤秀正欲安抚,李长乐叹了声,握住纤秀的手:“那天你跟素舸的话我都听见了,你说是素舸在我耳畔吹风,其实……她真的没怎么说这件事,倒是有个人,原本谆谆告诉我说桓玹不可信的。”
纤秀疑惑:“何人?”
李长乐神色黯然:“是……睿王。”
那天在殿上,睿王先提安乐伯,让太子知道自己错爱了素舸,接着又说要信任桓玹的话,也正是那时候,李长乐才知道自己给人捅了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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