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大大小小的伤痕与枪茧,都是作为战士的张佳乐身上,最荣耀的勋章。
躺着看人的姿势让张佳乐觉得有点不舒服,他吃力地转了下脖子,再次对上孙哲平的视线。
我们在哪?为了避免发声时气流振动腹腔而再次带来痛楚,他只能做做口型。
“荣耀号上。”
孙哲平想把窗外的海面指给他看,但舷窗太高,张佳乐看不到。
难怪我觉得床有点摇晃,张佳乐一脸若有所思。
孙哲平失笑,伸手摸了摸在病床上不安分地动来动去的那个人的头发,“这绝对是你错觉。”
船还停着呢,哪能在港口就这么晃起来。
略长的刘海遮住了张佳乐的额头,他的眼神专注,茶色虹膜里像是汪着一池清澈深潭。
酒红色发梢落在苍白肌肤上,衬出一股隐忍暧昧又惊心动魄的情动气氛。
理所当然的,他们开始接吻。
嘴唇急躁地贴近、碾压,舌尖强硬地撬开对方的齿列,不成章法地纠缠在一起。
孙哲平把病床上的张佳乐整个儿拢在身下,生怕压着他一点儿就把人给碰碎了。
张佳乐在嘴唇刚被浸过水的棉签润过,冰凉柔软,孙哲平觉得自己差点就咬上去。
倘若换做以前,小小的疼痛和流血都只能算是情趣的一种。
而且张佳乐一定会立刻跳起来踹他,两个人不是滚上了床,就是在训练场打出一身青紫。
可是,在荏苒光阴里,在死亡阴影的笼罩下,在长久的分别与漫无尽头的思念中,年少时期的气血方刚与无所畏惧,竟都被打磨穿凿成了一脉无言的温情。
因为失血,又挂了大量的点滴,张佳乐整个人都是凉的。
籍借着孙哲平的体温,他的体表温度才略略有了稍许的回升。
“孙哲平,”
张佳乐低声喊他,气流振动带来腹部伤口的剧烈阵痛,他的声音有些发颤,像是几缕堪堪飘散在空气里的游丝。
“孙哲平,”
但他依然固执地反复念着。
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填补他们失去的千百日夜,才能将无常的命运与叵测的未来,一齐紧握手中。
天亮起来之前,张佳乐又一次陷入了深眠。
趁着医生护士进来给张佳乐做常规检查换吊瓶换纱布的当口,孙哲平走到甲板上去抽了支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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