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官叫做齐宝亭,自十岁净身之后便在皇帝身边伺候,深得恩宠,如今已是大总管的头衔。
今日之事他晓得七七八八,心知张庭芳得了圣命要去办了不得的大事,这才惹得圣上心中算计,连忙回道:“张大人历年来鞠躬尽瘁,可谓是忠心耿耿,圣上将要事交予他手,奴才以为定然马到功成、不留后患。”
“宝亭啊,宝亭,你甚知我心……永疆和永丰皆你是看着长大成人,永疆虽是心机深一些,遇事却极为果决,颇具帝王之道。
而永丰虽是乖巧,却是耳根极软,一些个别有用心的皇子和大臣便是看中他其中弱点,暗中怂恿拉拢,将其逐渐推成倒伐太子之魁首,朕很是痛心!
却又无可奈何。
试问有哪家阿爹肯故杀骨肉的?朕这是为我朝着想,为社稷为百姓之福哇!”
说罢痛哭流涕,久久不已。
齐宝亭站在一旁不住抹泪,哽咽道:“皇上圣明,为大国而舍亲情,这是无奈之举,更是大义之风。
此种苦楚老奴感同身受,若是死能为圣上分忧,老奴这便撞柱而亡啊!”
皇帝听了心中宽慰,渐渐收了泪水,而后沉声说道:“此事只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可懂了?”
齐宝亭听了连忙正色道:“老奴定然不辱使命!”
朝阳耀眼,光束透过黄叶照射到厉若恬俏脸之上,她轻盈的身子却在树杈之间悬着,不住地荡来荡去。
那人手法的确高明,就连绑着她的绳结都好似蝶翼一般分列在胸前。
那一双长手干燥而有力,绑绳之时便好似有某种韵律和轻描淡写,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一丝丝之前的杀意都消失不见了,充斥着孩童一般的清澈。
那种专注的神情竟轻易让她忘却了他的粗鲁和无礼,转而急切地知道他究竟是谁。
因此当时她就如痴了一般问道:“你究竟是谁?以你的武功在江湖之中定然有响当当的名号。”
他手下的动作并未停止,淡淡地回道:“江湖上有名号的人往往都死得快一些、惨一些,要这些惹来灾祸的虚名又有何用?”
“也不尽然,便如我们御剑山庄,任谁听到我爹的名号都要敬上三分,进而对我们礼遇有加,更别说要图谋不轨了。”
天九灵巧的手越来越快,问道:“我对你礼遇有加了?之前还掐着你的脖颈,便如提着一只小狗崽子一般。
若不是你家哥哥肯服输,恐怕你这会血都要流光了。”
厉若恬听了不恼,反倒笑起来:“自小到大都是我喊那些围着我的臭男子做狗,想不到在你眼里我反倒成了狗,当真可笑。”
“我把你当狗,并不是当作我的狗,你还笑得出来么?”
慕君还听了噗嗤一笑,一旁说道:“不是你的狗?你看她身上的绳结打得一丝不苟,就像是为她做嫁衣一般。”
厉若恬听了厉声喝道:“你闭嘴,能亲手杀了娘亲之人猪狗不如!”
慕君还心下一沉,又想起娘亲的死状良久才道:“公道自在人心,我与大哥一路之上的攀谈你也听到了,此事原本就是慕春雷为夺得断意剑设下的计谋。
杀我不死之后才又出诡计,将断意剑献给蔡家,再散播于江湖,令你御剑山庄前来讨要。
他算准了蔡家不肯轻易相让,要借你们之手再将蔡家毁了,难不成你等看不出来?”
此时天九已将厉若恬身上的绳子绑完,而后戏谑道:“不管是谁家的狗,都算是小美狗,你来瞧瞧,我这一手蝶翼之捆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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