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宴辛示意司机走人,接着转回头冷着脸道:“下车。”
可惜车里的人把他的话当了耳旁风,就像不会动只会眨眼睛的一个人偶。
梁宴辛别开脸,闭着眼指节抵了抵太阳穴。
“怎么,要耍脾气?”
他一扯唇角,“因为我刚才不搭理你?”
“我没有。”
温书瑜心里的气也拧了上来,“虽然你做得过分,但我没有。”
男人嗤笑,“那你说,为什么不下车。”
温书瑜张了张嘴,“我……”
她咬紧唇。
“怎么,刚才挺厉害,挺有能耐,能明知故犯跑到没竣工的地方,现在跟我犟什么犟?”
他漫不经心的话里带一丝若有似无的讥诮。
这是温书瑜第一次听见他对别人这么说话,而这个人正是她自己。
被喜欢的人抓包做坏事并训斥,这比来自寻常长辈的教训要重无数倍。
她脑子一热,眼眶也跟着热了。
“他们都说去,我不想扫兴才同意的。”
“不愿意扫兴,所以明知道危险也要去?”
他语气不疾不缓,透着冷,一时口不择言,“嫌命太长?”
温书瑜鼻尖顿时一酸。
从小到大,从没有人对她说过这么重的话。
从没有。
为什么偏偏是他说这些?他为什么要说这么过分的话?而且她身上真的很疼,为什么都不问问她“疼不疼”
,哪怕只是敷衍也好。
“……我已经道过歉了,”
开口时她发现自己声音有点抖,忙稳住声线,“我说了,不应该这么做。
我已经道歉了。”
“那就下车。”
“我……”
面对气头上的男人,温书瑜更不敢说了,“可是……”
等了两秒,梁宴辛一掀眼,“还是不下来?”
温书瑜僵着,不敢点头更不敢摇头。
她当然知道他生气了,可是他在气头上,那个令人窘迫的理由她更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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