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是笑话,看那册子就知道,也许从头到尾,这一切都在景耀帝手中。
只是到了今日,景耀帝才选择出手而已。
只因为,为了收拾亭州的局面,为了暂时震慑亭州的乱伸手之事,景耀帝选择当众捏爆一个最软的柿子,杀鸡给猴看而已,方晴很不凑巧就是这个倒霉蛋。
如此而已。
可是,相比于方晴,封书海是更无背景与靠山之人,今日景耀帝可以因为帝王心术一时需要随意捏死方晴,焉知明日不会因为同样的理由对付封书海?跟在封书海身后,岳欣然随即苦笑,罢了,封公持身清正,想来如果没有极为强大的理由,景耀帝还不至于随便那样失心疯。
只是,亭州的局面,真的是比她想像的还要复杂,那以经略一地抵抗北狄的策略,封书海要做起来,怕是极不容易。
相信方晴也并不是个傻蛋,最初被景耀帝亲点至此,难道他是抱着贪没的心思而来?岳欣然不相信。
但有的时候,时局人心,身在局中,全不由己。
这般想着,景耀帝已经随意在书桌前坐了下来,他面上没了席间的笑容,只朝封书海吩咐道:“方晴下狱,亭州居军机要地,州牧之位不容空缺,你即刻上任吧。”
再没有岳欣然之答千思万绪,也不过眨眼之间,岳欣然就拿定了主意:“回禀陛下,当日益州官学开办,杜公子与陆膺交手间,不慎受伤。”
景耀帝放下手中的盏,挺直了脊背,微微眯起了眼睛,一双沉凝视线向岳欣然看来。
这一瞬间,景耀帝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对着这样一双充满压迫力的眸子,岳欣然却诚恳地点头道:“径关失守,陆膺未死,他流落草原三载,联合周遭诸族一齐抵御北狄,以报当日成国公、二公子、四公子亡故之仇。”
这样意料之外的消息被证实,景耀帝反正安坐于胡椅上,脊背向后靠了靠,姿态从容起来。
岳欣然却是郑重道:“陆膺流落草原之事,家中并不知情,直到他最近偷偷回到了益州我才晓得……如今他还活着之事,除我之外,家中连老夫人都还不知道。
陛下,陆府上下绝无欺君之意。”
景耀帝语气中波澜不惊:“哦?”
岳欣然端肃了神情向景耀帝行了一记大礼:“陆膺欺君罔上,本该问罪,但恳请陛下看在他流落草原、未忘忧国的份上,许他将功抵罪,联合诸部共御北狄!”
景耀帝冷不丁那样追问,必是杜豫让去往益州、受伤归京之事被他所知。
到底知道到什么程度……岳欣然并不知情,但她相信,以杜豫让的智力水平,茶砖之事,必是死死捂住绝不会说,否则,背着景耀帝谋划着往北狄搞茶砖……杜豫让莫不是嫌命长,他再是景耀帝的表兄弟,也绝计讨不了好。
可是,景耀帝这样一问,难保不是对杜豫让的形迹起了疑心。
甚至,景耀帝的起疑……恐怕杜豫让都未必知情。
其中一个不慎,茶砖之事如果泄露,才是滔天大祸,杜豫让与陆家,谁也极难摘清干系。
既然如此,岳欣然干脆春秋笔法,抛出陆膺来转移视线。
她不想说谎,便干脆说出另一部分事实。
而且,岳欣然有把握。
换了在任何一种情形下,陆膺这样欺君,明明活着却三载不回大魏……死罪绝计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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