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完澡,她才勉强满意,勉强罢休。
可是当她整个人被香味弥漫包围的时候,她的心情却仍然欢快不起来半分。
很沉重,很沉重。
就仿佛,她刚刚不是在拍戏,而是在经历一个女孩的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刻。
这种一味被欺负而无丝毫反手之力的,这种被欺负了一时,可能还会被欺负很久很久,久到看不到尽头的人生,她虽没体会过,却不妨碍她将自己带入到其中。
这个女孩得有多绝望啊。
一样是人,一样是平等的生物,为什么她就要受到这样屈辱的对待?贺瓷痛苦又挣扎地闭着眼,将自己埋在了厚厚的被子里。
她甚至都不想打开手机,暂时地想沉浸在这种情绪里。
手机里是她的世界——丰富多彩,拥有无数至交好友,拥有无数亲人,拥有的数都数不清。
从小到大有三个哥哥罩着,谁也不敢欺负她,向来只有她欺压别人的份。
当然了,是开玩笑的善意的欺压,并不是这种校园欺凌程度的欺压。
而手机外是那个女孩的世界——黑暗到没有一点光彩,没有朋友,没有会为她撑腰的亲人,除了被那些同学欺负,她别无选择,没有宋特助真是被吓个不轻。
傅总让他五个小时过后喊他起床,他不忍心,冒着被斥责的风险悄悄多等了两个小时。
两小时后,他本着能拖则拖的原则,磨磨蹭蹭地去敲门。
可是敲了好几下,也没个回应,反常得很。
又等了一会,还是没动静。
宋特助心生疑虑,小心翼翼地开了个门缝,偷偷看一眼傅总在不在。
该不会是自己偷跑出去了?可谁能想到,这一看就不得了了,他竟看到傅总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差点没把宋特助给一起吓晕过去。
他慌慌忙忙地上前去扶人,可手指一触及傅今弦的皮肤就反射性地一缩——指尖传递来了滚滚的热度。
宋特助脸色一肃,赶紧把人送去了医院。
发烧了。
高烧。
唉,也是,昨天淋了一夜的雨,淋完以后也不回去休息,不回去换身衣服,直接就去了拍摄地,还又站了一早上。
这烧也不知道发多久了,可能…可能早上就发烧了?宋特助回忆不起来和傅总有过身体接触,印象中是没有的,所以也不敢猜测这烧是发了多久了。
越想,越不敢想就是了。
傅总别的东西强也就不提了,没想到连忍耐力也超于常人。
唉。
宋特助想给贺瓷打个电话,思前想后,又觉得不妥。
万一更惹她烦就不好了。
——可不说的话,也不好。
深思熟虑之下,宋特助决定折中一下,给她发条短信。
[贺小姐您好,我是宋特助,很不好意思打扰您,我实在也是没办法了。
傅总淋了一晚上的雨,刚才发现他晕倒了,我赶紧送他来了医院。
途中他一直在喊您的名字……您有空的话可以来看看他吗?]宋特助反复看了好几遍,一咬牙一闭眼,发了出去。
这些话当然是他编的,傅总晕的毫无意识,别说喊她了,连吱一声都没有。
他看向病床上的傅今弦,叹了口气,傅总啊傅总,我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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