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云帆从病床上走下去，进卫生间。
王陆吃瘪。
不过经过今天这一闹加上之前几天的大海捞针王陆突然看开了，只要海云帆活着，他的家就在。
他现在要求比较低，活着就行，认不认识他，疯不疯的无所谓，只要海云帆活着，他的家就还活着。
厕所里突然一声巨响，王陆跑过去，发现海云帆一拳把镜子打烂了。
玻璃碎茬划破了青年的手指，血包裹着海云帆苍白的拳头，乍一看特别像一朵花，燃烧着的红玫瑰一样在他指缝里开放。
海云帆瞪着白瓷做成的盥洗池。
王陆慌张地跑出去，跑到门口想到什么又慌张地跑回来，急匆匆亲了一口海云帆脸颊。
他认定的小向导没有挣扎，没有拒绝。
“我去叫护士，等我回来啊小海，等我回来。”
王陆出门，病房的门叶在他身后发出一声巨响。
海云帆站在厕所里，看着门口的方向突然一笑。
“终点。”
他低声喃喃自语。
他看着镜子，被分裂成无数块的镜子里有无数个他自己瞪着漆黑的眼睛看着他。
我的终点海云帆拿起一块碎玻璃放在自己的手心里，这块玻璃又细又长，一把玉做成的刀一样。
我找到了我的终点。
再抬眼，面前的千百个海云帆眼睛里有火光无穷无尽、不休不止地燃烧着。
他似乎能看到很久以前学院的夕阳里，火焰一样的阳光拉扯着两个青年并肩而立的影子。
我在终点等你，王兄。
病房的门吱呀一响，一个全黑打扮、笑容机警的姑娘静悄悄地走进来，站在卫生间门口看着他。
“夏驰一开始和我说我还不信，现在看见才发现，你们长得真的好像。
“那姑娘对他伸出手，“夏驰让我来带你出去。
你好，我叫晴知。”
海云帆握紧了他手里的碎玻璃，张开嘴，试着摩擦他的声带，他的声音非常不自然而且相当刺耳。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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