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嫔坐在落满灰的木椅上,听见门吱呀被推开的动静才缓缓将视线移向门口。
望清楚来人,只见她突然咧开嘴嗤笑了起来,满是讽刺,也不知道是在嘲讽自己还是眼前人。
“舒妃娘娘深夜里不睡,竟到这冷宫里做甚?”
此时的嘉嫔才有了些表情,不再是全然无悲无喜的模样,只不过话里的刺倒是半点不少。
舒妃也并不恼,打量了一番殿内摆饰,带满玳瑁护甲的手拭去圆凳上的灰,淡淡地开口。
“嘉嫔,到如今你不必这般防范与本宫,本宫素来不是落井下石之人,更何况想来也不急这一时。”
顿了顿,再次开口。
“本宫来是想告诉你,永城醒了。”
嘉嫔脸上伪装的面具在听到永城时顷刻间破碎,脸上的痛意无法遮掩。
舒妃直直地看着金巧云。
北三所残破至极,屋里莫要说是琉璃灯盏了,整个室内唯一的一点微弱的光全依靠着一根纤细的红烛好,烛影绰绰,映出金巧云沾了泪痕灰渍的脸,虽然狼狈也掩不住精致小巧的容颜。
思绪纷飞。
舒妃是最初一批入了王府的老人了,所有人眼里最数她性子淡泊,数十年如一日的过着日子,不斗不抢。
而金巧云自入王府,这一路她也是亲眼瞧过来的。
“虎毒尚且不食子呢,你怎么就!
糊涂——”
“呵。”
嘉嫔侧着坐在靠窗边的榻上,窗斜斜半开着,虽说宫里定是比圆明园热上几分,但是已经过了盛暑时分,入了深夜仍是有几分寒意渗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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