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有预备课程,最小可以招收十二岁的孩子,但是他们无权选这门课。
不过进入课堂需要刷身份卡,如果他进入,说明他至少有选课的资格,林觉得有些奇怪。
孩子并不在意课堂上的笑声,也完全没有听伊瑞娜讲课,他的双手夹在膝盖中间,把玩着一个纸盒子,不时眯着眼睛往里看去。
“世界是最大的混沌系统,战场比它小一点,但是也不容易推算。
古往今来无数军事理论家都希望预言一场战争的胜利,但是谁知道呢?汉尼拔击败了十倍于自己的罗马军,而庞培压倒性的兵力在恺撒的面前像纸一样被撕破。
如果你们是指挥官,你们将无法预言战场上哪一点会出现危机,这个危机会像蝴蝶扇动翅膀一样被迅速放大,导致你的失败。”
伊瑞娜放大了声音,“鲁纳斯,给我们一些图示好么?”
“听您的命令,伊瑞娜。”
鲁纳斯的声音贯穿整个课堂。
巨大的屏幕被缓缓降下,淡蓝色的背景上,混乱的线条,不时地有某处被用荧光色标记出来,而后迅速地被解除标记。
被标记的地方往往是一些白色的亮点,像是水中的浮子在暴风中迅速地震动一般。
“这个是中央控制室里鱼缸的水,当然现在它里面没有鱼。
鲁纳斯为这个水体施加了一个均匀的搅动,然后通过光的细微折射来观察水体的变化。
大家看到的地方是被搅动后出现的涡流子,这些涡流子中极少的一些会爆发成一个很小的漩涡,大概像是鱼尾打起的水花一样。”
伊瑞娜解释,“通过这样的漩涡来释放能量。”
“在大海里,则不需要搅动。
看似平静的海水中,隐藏着无数的涡流子,所以有的时候,忽然出现的海啸或者大漩涡,可以看做涡流子的爆发,但是哪个涡流子最终会爆发,谁也不知道。
也许数亿的涡流子中,只有一个变成了漩涡。
如果我们研究一个群体的社会,会发现和这个水体是一样的。
人与人的关系,就像水分子之间的关系,社会的涡流子也潜藏着不知何时会爆发。
有时候也许只是极小的一处,最后却会席卷整个世界,比如巴尔干,这只小小的火药桶两次点燃了世界。
这是考试内容。”
她忽地笑了笑。
学生们中间发出“哄”
的低叫,纷纷开始记笔记。
“一个水体中尚存在着那么多的涡流子,那么更大的体系的不稳定性也就更高。
一个指挥官需要敏锐地监测他所能发现的危机点,在最早的时刻,消除它。”
伊瑞娜环顾周围,“说到蝴蝶效应的发现者,大家有什么联想么?”
“la,洛伦兹军事学院,”
讲台下响起了懒洋洋的回答,“以一个气象学家命名的军事学院。”
这是学院里人所共知的事情了。
“好的,这也是考试内容。
今天的课就到这里,助教先生,请记得按时上你的答疑课。”
伊瑞娜的手指遥遥地点在最后一排的林身上,右眼轻轻地眨了眨,妩媚动人。
在被学生围住之前,她收拾好讲义,从侧门闪电般地撤离了,像是驾驶战斗机撤离战场那般迅速。
林笑了笑,也收拾起自己的东西。
学生们纷纷从后面的门离开,林看见那个孩子也站了起来,手里依旧紧紧地抱着那个盒子。
他背着一个巨大的书包,个子虽然不矮,却纤瘦得有些可怜。
林忽地愣了一下,想起自己小的时候,也是这样细瘦的身体,默默地坐在双杠上,看着远处天空里飞扬的旗帜。
一个学生无意中撞在那个孩子的背后,孩子被撞倒了,手里的盒子飞掷出去。
盒子落在距离林不远的地方,盒盖翻开,许多蝴蝶从里面飞了出来,纷纷扬扬的像是一场五颜六色的雪花,它们像是互相有感应,排成有序的队列,盘旋之后从窗口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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