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目光里的敌意消散殆尽,“恭叔。”
月亮终于挣脱了云层的束缚,银月的清晖在他们周身流淌,司无正身上也笼罩了一层淡淡的光芒,眉宇间的淡漠愈发明显。
司无正说:“出宫以后,你过得还好吗?”
婴啼(15)
门房笑得像厉鬼,把荀大义都给吓了一跳。
“好多年都没人这么叫过我了。”
恭叔从腰后摸出一根烟袋,黑色的纸人替他点火,他翻动着干涩的唇啧啧地吸了两口,淡灰色的烟圈从嘴角冒出来。
“殿下不提,我都快忘了自己曾经在宫里待过。”
恭叔搓了搓脸,“很多年咯,还是待在宫外自在些。”
“也没多久,不过几年。”
“殿下不会没听过什么叫度日如年吧?”
司无正笑了笑:“听过。”
继而抬腿往屋内走,“我先把他送回去。”
司无正把清未安顿好,重新回到院子里,两只鬼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看来也知道有些事听不得。
恭叔蹲在院里的井边,天下白窝在他脚下轻轻地叫。
恭叔到底叫什么,司无正早给忘了,也不知是多少年前,他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恭叔就叫恭叔了。
恭叔是德妃娘娘身边的贴身公公,没净身,打小就住在宫里,所以这秘密瞒得滴水不漏,一直到德妃宫里出事,都没人晓得他不是真太监。
那时德妃受宠,有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德妃得的赏赐多,下人自然也跟着沾光,所以贴身太监恭叔自然更受追捧,司无正还记得不时有人为了能在德妃娘娘面前说上一两句话,拿着金银财宝找到恭叔。
恭叔也不都拒绝,选些看得顺眼的帮着引荐,日子过得要多舒服有多舒服。
直到一场大火将往日的恩宠焚烧殆尽。
天下白越叫越享受,都不像是公鸡了,像是下蛋的母鸡,咕咕咕。
“不错。”
恭叔吐了个烟圈,“这鸡是个好苗子。”
司无正抱着胳膊靠在墙边:“见到纸人能吓晕,还是好苗子?”
“那殿下以为如何?”
恭叔哑着嗓子笑起来,“见到鬼,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冲上去的畜生,要来无用。”
被表扬的天下白立刻梗着鸡脖子使劲儿打鸣,司无正一眼瞪过去,它才缩回恭叔怀里颤颤巍巍地扇了两下翅膀。
还是怕司无正。
恭叔拎着鸡翅膀叹了口气,幽幽道:“殿下不打算回宫了?”
“回去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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