歧王拂袖一挥,许他就此退下。
那步川又望了望燕妫,轻叹口气,披上雨具,冒雪策马往来时方向去了。
被遗落在地上的袖炉还热呼着,可燕妫感觉不到它有丝丝温暖。
步川这一去,仿佛带走了燕妫与霁月阁最后一点关联。
“至于燕姑娘。”
直到那一人一马消失在雪幕之中,歧王这才居高临下看向她,捞起她掌中佩剑,将剑骤然拔出,架在她脖颈之上,“本王说留你,是因为能与付阁主博弈本王心中畅快。
但要让你失望了,怨叛之人,不可复使,本王岂敢容你在身边。”
轻轻地一划拉,剑刃划破肌肤,留下一道血痕在她白似冰绡的脖子上。
痛是必然痛的,但燕妫并不曾躲避那剑刃分毫,眸底如深潭沉沉瞧不见底,更不见丝毫惊慌。
“既以立誓,燕妫这条命就是殿下的,殿下若想此刻就取,只管拿去便是。”
他挑眉:“可有遗言?”
“无牵无挂,无需遗言。”
“想葬在何处?”
“身后之事,未曾考虑。”
她抬起头,眸光无畏,直视着歧王的眼睛,“主子想要将我埋骨何处,便在何处。”
剑刃到底没再深划下去,歧王松手,那佩剑便落于她的膝边。
他的表情又变得温和,仿佛从来没有冷下去过:“必死则生,幸生则死,你很聪明。
既如此,死了倒是可惜,本王就再留给你一个问题——燕姑娘,你追随本王,究竟为的是什么——今晚本王来听你的实话。
答得对,许你留下,答不对……”
他抬抬下颌,指向雪幕尽头那绵延不尽的深山,“你就埋骨那里吧,倒也清静。”
今遇歧王,乃暗室逢灯,绝渡逢舟,但有一丝希望她都不会放弃。
燕妫匍匐跪地,叩头拜谢:“谢殿下仁慈。”
是日,她便随队去了歧王府。
倒没被安置在下房待命,而是被送进偏僻的一处独院,悄悄然没有惊动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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