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朱晖母亲新丧,尚在孝中,义子虽认,庚帖也取了,朱晖接下来的一两个月还是继续留在朱府为好。
待过段时日,再接进宫中小住一段日子,以后喜欢哪里就住在哪里。
在花厅逗了会儿孩子,小娃娃瞌睡多,不一会儿朱晖就耷拉着脑袋想睡了,朱乘风唤来乳母将儿子抱走。
待不相干的都已离开,朱乘风这才扑通跪地,声泪俱下求道:“求王上彻查,我妻沈氏丧命一案!”
燕妫吃茶不语,便猜到了这朱乘风有话想说。
歧王不急接话,只先发问:“查?不是意外么,朱卿认为尚有疑点?”
朱乘风:“此事蹊跷,微臣心中存疑,绝不认为这是意外。”
说到此处,情难自制,又落下泪来,“只是微臣怕打草惊蛇,未敢直接上报官衙,又猜想王上许会来为她上香,所以一直等着今日想求王上做主。”
如果真是有人敢置她于死地,又做得这般隐蔽,那这人必不是个小人物,朱乘风是生意人,黑道白道都见得多,有这样的考虑也在情理之中。
也正是出于这样的考虑,他们二人上过香后才没有马上回宫,特给他机会告状。
这朱乘风原是个纨绔,自娶到沈夕月后才收心上进。
他能让沈家这出类拔萃的女儿安心和他这瘸子过日子,想必也有聪明才智使之折服。
歧王轻叩桌面,先请他起来,只问:“什么疑点,说来孤听听。”
朱乘风抬起袖子抹掉脸上的泪,沙哑的声音说道:“王上容禀。
自女官新政以来,微臣极力支持内子去做她想做的,即使身怀有孕她仍忙于公事,微臣也一切由她,从不让家中大小事使她分心。
这次巡视,微臣不放心,亲自跟随照顾,凡前往之地微臣都会事前了解。”
歧王:“既然会事前调查,又怎会未发现土层松动?”
朱乘风被这一问,失悔不已:“疑点便在这里!
那日内子站立在水道旁,眺望灌溉水渠网,那地点最为开阔,往年农官远眺水渠也多在同样的地方。
那一段水道是石砌的,表面也平坦,微臣便想,只要站得离水边远一些应就无妨。”
“可内子站上去的时候,那地方却塌了。”
说到当日情景,泪洒如雨,“紧随她后的护卫也跟着掉进去,但是水太大,那护卫也被一起冲走。”
“也就眨眼的工夫,十几二十个人扎进水里救她……可那水势太猛,没把她救回来,反为此送命足有七人。”
燕妫听得心头好生一凉。
“后来有人为此解释,说是雨大涨水,把下面堆砌的石块冲散了,上面又被雨水浸泡土质变松,人踩上去自然就踩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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