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暖阳斜照在她脸上。
她喜欢这光,暖暖的让她觉得舒服,有一种时若还在的感觉。
她们常常在这样的好天气里一起披散长发,坐在阳光下为彼此栉沐青丝,谈论着词曲琴棋,像寻常闺秀那样,偷来一点天真和纯净。
想到这些往事,她在对面摆放下一个茶盏,斟满茶,喃喃说着:“时若啊,你的小燕儿很是想你。
离开你之后,许多事突然压得我透不过气,难得时间停下来去追思过去。
但你记得要来入梦,和我说说话。”
清茶腾起袅袅热气,无人回应。
“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如我知……以后遇到棘手事,再没有人帮我出主意,再也无人知我心。”
“今日这桩,你肯定会说,干脆抛个铜板让老天决定算了。”
燕妫凄凄笑笑,饮下一口茶润润苦涩的喉咙:“可我不能啊,自己的路始终还是要自己来选的。”
她瞥了眼那方府门上的燕子,又静坐片刻,终于起身推开门叫跑堂送笔墨纸砚来。
跑堂的倒也麻利,一会儿工夫便拿了过来。
燕妫提笔写下几个字,叠好正欲装入信封,忽听得楼下一阵喧哗。
她微微侧头垂眸看去,见街道上有一队人马闯入字画铺子,五花大绑逮了几个人出来,惹出不小的动静。
跑堂的在旁也瞧见了,啧啧惊道:“嘿哟,咱们这小镇子也能找出霁月阁余党,没想到哦。”
燕妫心头一动,摆出一脸好奇:“小哥莫不是知道他们在抓谁?”
跑堂:“可不是知道!
前儿沈将军的人来这里亲自督促搜捕那个叫……叫‘燕妫’的女逃犯,今儿唐指挥使又来抓江湖余孽,一个案子派给两个大官儿,这个霁月阁可不得了哦,连殿前司指挥使都亲自搜到这儿来了。”
燕妫听出不对劲的地方。
她近些日子翻阅史书,见过相同情况——这同一个案子,一旦派给两个官职不低的臣子去办,保不定还有内情。
她探头往下细瞧,见被抓的几个男子瘦弱模样,身量并不魁梧,乍见便知不可能是霁月阁的人,且霁月阁的人如要躲藏也不至于藏在这种危险之地。
她猜测,查霁月阁案的多半只有那位沈将军,而唐指挥使只是借这个案子抓一些不便公开的疑犯,如……歧王殿下的耳目?
当然,这只是她没有根据的猜想。
如果猜测正确,她身处这石猿镇,还真是四面楚歌,走到哪里都得当心。
听得这位指挥使姓‘唐’,她若有所思多看了几眼,笑:“这位指挥使虎步龙行,真是威风凛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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